在我說出的那三個名字當中,艾雷算是我的半個鄰居。我們曾經多次放學時,結伴而回。
王洋是我的同桌。
還有一個房柱,是班級裡的特困生。班主任老師曾經組織過同學們去給他捐款,所以我記住了他。
那是僅有的幾個,我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同學。
聽到了我急中生智的解釋後,媽媽的仁慈模樣再度消失。“有倆錢不知道咋嘚瑟好了!這傢伙給你能的,還請別人吃!”
我清楚的記得,在我說出這句話時,爸爸停止了打我的動作。
這是我直到現在也無法想明白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恰好在那個時候打累了,而且只差八毛錢,我就可以把賬對上了吧!
仔細想想,事實更接近於是他打累了。因為畢竟我說出那三大版“紙殼子”時,所換來的輸出,是爆發性的。
凡是爆發性的東西,都不能持續的太久。
總之,當爸爸停下了掄起腰帶的手時,我終於得到了喘氣的機會,回答的更加從容不迫了。
“還有八毛錢我買了四塊打糕。”
打糕,是我們學校門口賣的一種零食,應該是由黏米裹著豆沙製成的糕點。
本來是巴掌大的一塊,被分割成了拇指大小的十六塊。
一小塊兩毛錢,四塊剛好八毛。
我雖然也很喜歡吃打糕,但還沒有喜歡到,可以成為我夢想的程度。
在這裡說出來,也只是用來湊數的而已。
事實上,在我剛開始準備杜撰我的具體花銷時,就已經想好了,最後要用打糕去湊數的。
幸運的是,在我順利的“花光”那十一塊七毛錢的時候,我還活著。
現在想想,爸爸其實是並沒有對我下死手的。
除了我的後背上和腿上,還有屁股上以及胳膊上之外,我的正面以及我的腦袋,那些可能會致命的地方,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而且他是拿腰帶抽的我,不是拳頭,不是腳,更不是棍棒。
所以我受到的都是皮外傷,而不是內傷。
就算是皮外傷,似乎也並沒有見血。
看來他只是為了教育我,並不是真的想打我,更沒有想過要置我於死地。
我甚至都懷疑我的爸爸當時壓根就沒有生氣,因為我見過他生氣時的樣子。
那是毫無理智可言的。
否則被他打過的媽媽,也不會每次都要見血了。
我記得有一次,曾經親眼見到暴怒的他,隨手抄起一個玻璃材質的小飲料瓶子,砸向媽媽的頭。
瓶子碎了,鮮血一股股的從媽媽的頭上湧出,很快便流到了臉上,十分恐怖。
而且爸爸動手打媽媽的時候,時間都不會持續的太久。
至少我見過的那些次,從來都不會像他打我這樣,打這麼久的。
每次捱打後,媽媽都會休養好久。
而我被打了這麼久,還能被我的奶奶領著,走回到院子那邊的房子。就證明了我的爸爸,在打我的時候是有理智的。
是的,當塵埃落定後,我第一時間便被我的奶奶領走了。
她應該是很早就等在了旁邊的,只是當時的我,一直就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的這頓揍雖然挨完了,但是這段故事卻並沒有完。
我記得爸爸剛揍完我不久,他就又出去了。
小學放學都比較早,當時又是夏季,天黑的又比較晚。
大概是六七點鐘吧,天剛黑沒多久,我被奶奶帶著,坐在大門口的水泥石堆上和鄰居們聊天。(在那個年代,東北平房門口,一般都會用水泥砌出兩個石墩。無論門有多小,都會有這麼兩個石墩。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