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果是換成別人來說。或許聽者們只會覺得,這個人可能是有病。
但說這句話的是我,他們不但會會心一笑。還會拿起另外一塊抹布,學著我的樣子,去擦拭那些,我還沒有來得及擦到的桌椅。
若“桌椅”的活幹完了,他們還會主動去擦拭門窗!
毛主席說過:“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赤誠的愛,終有迴響!”
等到班主任來上班時,教室內雖不敢保證一塵不染吧,但至少窗明几亮。
那一天的她,臉色非常不好。愁容滿面的坐在講臺後的椅子上,對於“辦公場所”的顯著變化,全然未覺。
現在想想,十八班的“問題”,其實早就很嚴重了。我這個“文藝委員”,先是利用手段,架空了“無知”的班長。然後,又利用“善良”的同學們,架空了班主任在一個班級裡的威嚴。
如果是大學的話,倒還正常。
但那是高中,還是一中。是諾大個鶴崗市,在教學領域,唯一拿得出手的“作品”。
在這個只追求成績的大型集體中,怎會允許有這麼“牛b”的班級存在?
牛b到,班主任就像某個任課教師一樣。而任課教師,不過就是某個隨時會被趕出班級的“打工人”而已。
我們這群花著父母的錢財,不能給社會創造價值。只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到處惹是生非混日子,還自以為是“燃燒”熱血青春的年輕人。圍繞在我這個,好像全世界都欠我的,誰都對不起我的“垃圾”人身邊。坐在窗明几淨的教室裡,不好好學習也就算了,腦子裡還淨想一些荷爾蒙的“事情”。
高喊著“年輕就是資本”,坐井觀天。怪叫著“不自由、毋寧死”,夜郎自大!
於人性,我們或許沒錯。
於天理,物競天擇。不能適應社會,又無力改變現狀的我們,發展下去,被淘汰掉,已是唯一結局。
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討論“對、錯”。
我提前透支著自己的青春,不惜“自焚”,以求存在的感覺。卻要拉著整個十八班,八十五名同學一起,去為我“殉葬”。
還美其名曰:“我愛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自私。
只十分的篤定,我就是在赤城的愛著,我所遇到的一切。
那個我連姓什麼都沒有記住的,高中時期的第一個班主任,在臨上課前的晨讀中,就那麼黑著臉,心事重重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班級的多媒體大喇叭裡,正播放著謝霆鋒的《活著VIVA》。
那些激昂的節奏和熱血的歌詞,與掛在班主任臉上的陰雲,極不相符。
晨讀的時間放流行歌曲,全一中估計也就只有十八班才會這樣了。
若不是那天的我,尷尬的不知道該與坐在我身旁的,滿臉通紅的尹媂,說些什麼才好。只能呆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那位在“我的”十八班,已如“透明”般存在的班主任的。
直到課前的預備鈴聲響起,她才終於抬起頭,恰好與目不斜視的我,眼神交匯。
她遲疑了一下,對我說道:“天涯,把歌關了吧!”
若是換做平常,我一定會推脫一句:“不急,離上課還早!到時候我會關的!”
但那天,我剛好想要暫時地脫離開,這有些“侷促”的處境。所以,在聽到班主任的吩咐後,我立刻便逃也似地彈射而起,快步來到了多媒體講臺旁,熟練地操作了起來。
我離操控臺的距離,顯然不是最近的。但我不發話,沒人敢關掉我放的音樂。
當然,就算他們敢關,也關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