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一些,他方放慢了些腳步。
總管太監忙撐著明黃色的油紙傘上前來為他抬住細雨,勸道:“皇上,您這衣裳也溼了,這若是著了涼可不是小事兒。這兒離著洛婕妤的慈元殿近,不如清皇上先去慈元殿避避雨,奴才們伺候皇上換了乾淨的衣裳再去太后宮裡請安。”
英宗皇帝聽了“慈元殿”三個字,想起那天洛紫堇叮囑自己的話,她要自己做個聖明的皇帝,要名垂青史,讓身邊的人都為自己驕傲,心裡的暴躁平復了許多,點點頭說道:“去慈元殿。”
洛婕妤此時正坐在窗戶前精心的繡著一方帕子。
英宗悄無聲息的進來,站在她的身後,看她繡的入神,忍不住嘆道:“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
洛婕妤被嚇了一跳,一針紮在手指上,紅豆似的血珠慢慢的沁了出來,她忙用手捏住,起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英宗陛下忙拉過她的手,看著她纖細的指尖,嘆道:“是朕嚇到你了吧?疼不疼。”
洛婕妤的眼圈兒忽然紅了。低著頭看著自己被皇上捏在掌心裡的手,輕聲說道:‘謝皇上關心,臣妾沒事兒。皇上的鞋子都溼了,快些去裡面換下來吧。”
英宗拉著洛婕妤進了裡間,洛婕妤蹲下身子替他脫下明黃色的長靴,又拿過一雙軟軟的布鞋套在他的腳上。早有太監取了皇上平日裡穿的龍紋箭袖長衫來,洛婕妤慢慢的解開英宗皇帝的外套給他換下。
英宗皇帝看著洛婕妤沉靜卻憔悴的面容,嘆道:“愛妃這些日子瘦了許多,可是身體不舒服?若是有什麼不適,宣御醫進來診診脈,調理一下。莫要不在意,積小成大,拖壞了自己的身子。”
洛婕妤低頭垂目,福身謝恩:“臣妾謝陛下關心。皇后娘娘昨兒還命御醫進來給臣妾診脈,並無大礙,請皇上不必掛念。”
英宗皇帝點點頭:“皇后很好,朕政務繁雜,難免冷落了你們。有皇后關照你們,朕也放心了。”
洛婕妤又趁便讚揚皇后的美德。
英宗皇帝連連點頭,見外邊的雨越發的大了,於是吩咐跟自己的太監:“叫他們把午膳傳來慈元殿,朕要跟洛愛妃一起用膳。”
諸人忙答應一聲退下去。英宗皇帝拉著洛婕妤去窗前看雨。
洛婕妤又勸皇上保重身子,英宗皇帝嘆道:“這雨不停的下,朕都要急死了。賑災的事情剛剛開始,銀子也不夠用,盧峻熙也不能來上朝……哎!這許許多多的煩心事,都沒人替朕想個辦法。”
洛婕妤想了想,因後宮不得干政,她不敢亂說,可皇上嘆息她又不能沉默,於是回道:“皇上可叫諸位大臣一起商議對策,還有幾位王爺們也該替王爺分憂啊。”
英宗皇帝嘆道:“別提那些王爺們。除了安慶王爺和謹郡王,其他的人不張口跟朕叫窮就不錯了。”
洛婕妤低了頭,不再多言!。
英宗皇帝嘆道:“也就盧峻熙這小子有些辦法。只是……哎!”被打了四十板子,高燒不退人事不清,不能為國分憂……想想戶部那些人的奏本,皇上又連聲嘆氣。
洛婕妤便趁勢勸道:“皇上,別心煩。、臣妾陪您去雨中走走如何?”
“好啊。”英宗皇帝笑了笑,和洛婕妤並肩出了慈元殿的屋門。
洛婕妤撐著一把粉藍色的水墨畫油紙傘,陪著皇上慢慢的在雨中走著,一路出了慈元殿的門往不遠處的蓮花池走去。皇上依然是皺著眉,又嘆不盡的煩惱。
洛婕妤便依著皇后提前的叮囑,輕聲勸著英宗皇帝:“皇工,人都是要面子的。盧峻熙前些日子為皇上辛苦奔波,結果卻因無心之過被打了板子,心裡想來是有些不舒服。皇工何不微服去瞧瞧他,給他幾分面子,又不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