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小磊恢復得好,盛青黛的湯藥里加了鎮靜的成分,因此小磊一直昏昏欲睡。
盈袖一直坐在屏風對面的長榻上。和盛青蒿一起說著盛青黛和小磊的事。
小磊不惜退親,不做皇太孫,也要跟盛青黛在一起的事。盈袖已經說與盛青蒿聽了。
盛青蒿一直擔心地就是盛青黛不顧一切跟小磊做出不妥的事,如今知道兩個人都是有心要在一起,也就慢慢理解放心了。
“你說,真的能讓黛黛忘記她學的盛家醫術?”盈袖低聲問道。“不會把小磊一起忘了吧?”
“謝夫人。您真是對我盛家醫術沒有信心。”盛青蒿一本正經說道。
盈袖訕笑。
在她成為盛琉璃之前,她確實對盛家有盲目的信心。
但是在她成為盛琉璃之後,她對盛家醫術的信心……不比對她自己更足……
可轉念一想,除了盛琉璃之外,盛家在這兩千多年裡並沒有閒著,肯定還有更多機會學習更多的醫術,比盛琉璃留下來的那幾本醫書要強多了。
“我是慎重起見。”盈袖嘆息,盯著在屏風另一邊忙忙碌碌的盛青黛的身影。
那屏風是半透明狀的。能看見對面影影綽綽的影子。
“我也是一樣。有這樣一個妹妹,真是短壽三年。”盛青蒿苦笑。
他們盛家人不論男女。成親都晚。
一來是學醫比較耗費精氣神,二來也是醫者養生,男女十八歲之前身子骨都沒長結實,早早成親生子,對男女都不好。
盛青蒿二十多了,依然沒有成親,家裡人也沒有催過他。
只盛青黛是姑娘家,到十八歲出嫁,但她沒有看上的人,所以也一直耗著,家裡人同樣沒有催。
謝東籬走了進來,正好聽見盛青蒿的話,不由笑道:“有這樣一個好妹妹,就是短壽十年也值得啊。青蒿,就別假心假意說這種話了。”
盛青蒿笑了一聲,站起來對謝東籬拱了拱手:“謝副相說笑了。”
兩人寒暄幾句,謝東籬就問起小磊的情形。
盛青蒿帶著他轉過屏風,對盛青黛問道:“黛黛,小磊怎樣了?”
盛青黛斜坐在小磊床邊,正搭著他的腕脈給他數心跳。
聽見盛青蒿的聲音,盛青黛頭也不回地道:“好一些了,但是小磊似乎有內傷,這個就可大可小。”
謝東籬輕輕咳嗽了一聲。
盛青黛回頭,看見是謝東籬來了,才忙起身納福,又問道:“謝副相是從宮裡回來的?陛下可說什麼沒有?”
謝東籬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見到元宏帝,心裡感覺有些異樣,搖了搖頭,“我沒有見到陛下。陛下歇得早。”說著,對他們兄妹點點頭,“今天勞煩你們在這裡照顧小磊,內子也會在這裡候著。我要出去一趟。”
盛青蒿忙道:“謝副相放心,尊夫人和小磊我們都會小心看護好的。”
盈袖聽見了,默不作聲撂開簾子走了出去。
謝東籬從裡屋出來,看見盈袖站在廊下,忙走過去給她把大氅攏了攏,道:“外面冷,你進去吧。”
盈袖轉頭問他:“宮裡到底怎樣了?你要去哪裡?”
謝東籬想起了元宏帝和婉貴妃之間的事,想到盈袖跟婉貴妃交好,輕聲道:“倒是有件事,等下你有空了,問問黛黛,他們跟陛下診治,都給了些什麼藥?可有……”
頓了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可有什麼?”盈袖好奇,“對我也不好說嗎?”
謝東籬便俯下身,在她耳邊道:“問問他們,可有給陛下治過他的不能生育的病……”
盈袖心裡猛地一抽,連嘴角都抽搐了兩下。“……這件事為什麼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