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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度居然還加快了,破腳踏車推得跟當年衝擊鬼子炮樓那種土坦克似的,衝得首長們趕緊閃開,給“土坦克”讓路。遭遇軍長的瞬間,兩個“白臉大個子”再次對視了一眼,一樣的毫無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高遠壓根就沒敢抬頭。

軍長去六連的心情急切,遇到六連的人卻很從容。除了跟於繼成平靜地對視,又轉過身追視了一會兒一路狂奔的“土坦克”,專注著“土坦克”上馱著的傷兵。聯想自己年輕時,也曾揹負著滿身是血的戰友,一路狂奔;也曾被戰友揹著渾身是血的自己,奪命狂奔。他覺得這六連排長做得對,並沒有冒犯軍長神威。他還覺得自己很像那個排長,也像那個誤傷了自己手指的傷兵,又覺得都不像。區別很可能就在於那輛土坦克似的破腳踏車,和砸斷手指的誤傷。他從沒擺弄過那種破腳踏車,除了把別人身上砸得稀爛,從沒有荒唐地把自己的手指砸斷。軍長嘆了口氣,叫過身邊的王處長:“用你們偵察處的車跑一趟,送師醫院去,衛生隊沒有骨科醫生……那個兵我講話時就看到了,是個好兵。”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四章 意志(9)

山路崎嶇不平,車速又快,沒到半個小時就把隋猛從昏迷中顛醒過來。他受到“斷其一指”的重創能堅持四個小時,昏迷半個小時卻無法忍受,可能隋猛真的跟別人不一樣,似乎寧願受盡痛苦的折磨,也不願有片刻的昏死。

隋猛緩緩地撐起身子,此前他的頭一直重重地壓在高遠的腿上,導致後者的腿麻木得快成死木頭樁子。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和周圍環境,隋猛知道自己正夾在排長和戰友高遠之間,坐著這輩子第一次坐上的高階轎車。

“媽的,虧得軍長只講三句話,要是展開了講,我他媽非趴地上啃土吃泥不可,當年在礦下腦袋磕那麼大口子,血嘩嘩流也沒這麼疼。”

於排長沒吱聲,像個詩人似的,憂鬱地觀賞著外面的風景。

“你小子可真能挺,我都替你捏把汗。你當時想啥了?是不是想邱少雲來著?”高遠趁機活動活動腿腳,再次把隋猛的頭往下壓,他不想讓戰友累著。

“沒想那麼多,就聽軍長講話來著,講得真好,那麼大的官還說以我們團為榮,我他媽也不能讓‘老木頭樁子’以我為恥啊,就是死也得挺下來。”

於排長還是一言不發,好像這事跟他沒關。高遠可有些著急,這可是軍裡的車,前邊還坐著帶車的偵察處參謀呢。在軍機關領導面前,議論軍長可不是小新兵乾的事。不能再讓隋猛胡言亂語,於是悄悄捅了他一下。

“呵呵,‘老木頭樁子’是誰?”當參謀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隋猛說的是誰,可偏要明知故問。

隋猛也是疼糊塗了,不受傷也愛瞎白話,這下自知說走了嘴,傷口突然一陣疼痛,趕緊把頭紮在高遠的腿上,睜著眼睛不再說話。

“呵呵,沒事,我不會給你說出去,一定是你們連隊幹部給軍長起的外號,不太客觀,軍長雖老,可不是木頭樁子,他可是有名的戰鬥英雄……”

“那是啊,我們連榮譽室就有他的照片,孤膽英雄啊。”隋猛又開始眉飛色舞,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呵呵,小夥子,還疼嗎?”

“說話就不疼,不說話就疼。”隋猛迅速為自己剛才的冒失找到看似合理的理由。他的性格不允許把疼痛叫出聲,只能把痛苦的呻吟轉化成胡說八道。

“哦,再堅持幾分鐘就到了,你叫什麼名字?”參謀對這個虎頭虎腦的新兵很感興趣。

“隋猛。”

“隋猛啊,連軍長都說你是好兵哩,傷好了到我們特種大隊吧,集團軍直屬隊,離首長近,容易幹出成績。”參謀說得很認真,誘惑力很強,連高遠都在一邊咂著嘴,為之心動。

“我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