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越發可怖,這疼痛已經把它的殺心全部激起。
陸豐還沒來得及露出個微笑,就看到諸懷用一種可怕的速度低頭衝撞過來——百米的速度不過半秒,時間太短,電光火石間,陸豐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太熟悉了,剛才組長就是這樣受的傷!
這畜生一路刨的濃煙滾滾,速度竟然還快的不科學,就好像地心重力單獨對它失效一樣。諸懷頭上四隻牛角烏黑墨色,然而頂端上鋒銳的尖利有寒光一閃而過,如同死神的獰笑、惡魔的宣召。
牛角上的四道寒光幾乎如同針一樣在扎著陸風的眼。他到底經驗不足,曾經的經歷已經不足以支撐急變時的反應;他也無法逃脫人類的本性,短短半秒時間,他下意識的反應就然是閉目等死!
在他恐懼的閉上眼睛的一瞬,腰側傳來了一股大力——是牛角嗎?竟然不疼?
是他的組長。
他的組長,用那條几乎廢掉的左臂,在這十萬火急的一刻把他推開,而組長的另一側卻是假山山石,避無可避,只能讓牛角撞上自己的胸膛!
很難說那短短的片刻陸豐腦海裡閃過什麼念頭,他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到陌生的心情把他瞬間包裹住,在他什麼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紅了眼眶,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組長——!”
婆婆媽媽,嘮嘮叨叨,比女人還碎嘴的組長。
嚴厲批評他愛玩兒態度,把他扣到後半夜背資料,在他負氣背完後掏出一沓外賣名片,笑著讓他隨便點吃窮他的組長。
因為不放心而選擇親自帶這個新人的組長。
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你很有天賦的組長。
當他和組裡人員起爭執後,把他拎到辦公室,用溫和態度一點點普及成員性格特點出身愛好的組長。
是組長帶他去的靶場,扶著他的手教他射了第一槍;是組長引他入的門,用鉛筆勾勒出靈力在身體中執行的脈絡,嚇唬他背不對第二天一定遭殃;是組長在他遇到麻煩的時候陪他暢談了一個下午,知識浩瀚的就像滔滔長江。
是誰一把把資料摜在桌子上,大罵你再不上心就給我滾;是誰把他塞到禁閉室裡,在電波的那頭代替錄音機一遍遍給他念七十二行訣;是誰在聽到他背後偷偷叫“老媽子”時責備一句沒大沒小,眼中的寬厚意味卻靜靜流淌。
——又是誰,一把推開他,把他送往生的希望,自己用受傷的殘軀迎接死亡?
一個個零碎的片段如同電影閃回一樣在陸豐眼前過了一遍,他“啊”的痛叫了一聲,只覺得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腦子傳到腳底板,那疼痛重的他無法抵禦,他大聲吼叫,卻掩蓋不了心中空茫茫的恐懼。
陸豐整個人崩潰了精神一樣撲上去——他要殺了諸懷,他要宰了這個畜生,他要把它挫骨揚灰他要讓它不得好死!
……就是讓它不得好死了,也再換不回他的組長。
他大叫著撲上去,眼淚卻無知無覺的肆虐了一臉。
一個聲音響起,宛如天籟,宛如驚雷,宛如安慰長途跋涉旅人的鼓點,宛如大災時節神靈的安撫“……陸豐!”
是組長的聲音,不算中氣十足,但也沉穩有力。
這聲音穿透了陸豐已經半瘋狂的腦海,像是一記重鼓,敲醒了已經陷入混沌的痴人。
陸豐呆住了,身體還由慣性向前撲去,臉上涕淚橫流,樣子狼狽的可怕,也狼狽的讓人心酸。
柳文澤被他直接氣笑“你發什麼瘋。”
陸豐表情依然凌亂呆滯“組長,我以為你……”
“就算我真的就義了,你就能直接撲過去嗎?”柳文澤板起面孔,恨鐵不成鋼的數落了陸豐幾句“情況都不觀察,做事從來只憑本能,不過腦子!你撲上去幹什麼,一個我不夠,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