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有些驚疑。
這種師徒關係好像很少見吧?
不往玩遊戲向來是十分隨意的,雖說是喊了師父或者被喊了師父,但歸根到底還是朋友的平等關係。但純棉那種即使不服還是認了的語氣,倒真讓不往有些側目,好像他們倆就是真真實實的師徒似的。
打完競技場,純棉十分乖巧地說:“師父,我先走了。”
“嗯。”嗣音一聲高冷的回話落地,對方YY和遊戲就都同時下線了。
不往忍不住問:“咦,嗣音,你徒弟都這麼聽話嗎?”
“啊?什麼叫聽話?”
“就是像剛剛這樣,很把你當師父的樣子。”
“我本來就是師父。”嗣音說得理所當然。
不往心頭那一陣感覺又泛上來了。
從很久以前開始,不往就覺得嗣音是個很難收拾的人。簡單來說,他很難打發。比如有這麼一個人問不往為什麼不開心,不往不想說,那麼她就可以編一個理由,諸如“沒什麼不開心的啊,我只是XXX”或者“也不是吧,就是覺得XXX”,這裡的XXX可以是任何一個說得通又說得服人的理由。
對於不往這樣的人來說,要吐露真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她在本意上,對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期盼過所謂理解,又也許她只是習慣了多年的銅牆鐵壁,唯有如此才覺得安全。
她可以隨意使用大大咧咧的語氣,也可以用任何一個膚淺透明的理由來讓別人相信真的沒什麼,但是這招對嗣音沒用。
如果問話的對方是嗣音,那麼除非不往真的說出那個真心的原因,或者說出“我不想說”這四個字,否則,是無法打發嗣音的。這也是為什麼,從前明明是玩得不錯的朋友,YY聊天也不少,但不往始終對他有些發憷。
而這個人,可以做到讓遊戲裡萍水相逢的人對他服帖又尊重,顯然不是一般人的手段可以做到。
大多數玩遊戲的人,互相之間的關係很簡單。無非是牽扯利益,無非是尋求輕鬆好玩,除此之外,關了電腦,誰特麼在意你到底是誰?誰又特麼在意這段關係到底能維持多久?也正是因此,遊戲裡的恩怨情仇比現實社會更顯得直截了當,只要真不爽了,管你是師父還是團長還是競技場隊友,要撕不過是一句“草泥馬”的事。
不往壓下心頭的感覺,轉移話題說道:“你聲音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你以前沒聽過嗎?”
“不記得了啊,我記得我應該是沒聽過你聲音吧,也幾乎沒有跟你一起掛過YY。”
“我是很少說話。”
“所以嘛!”
“但不是從不說話。”
“噢,那你會唱歌嗎?”
嗣音沉默了會,說:“會一點,很久以前被人說過五音不全。”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聽你唱歌了!”
“不是吧……你真的想聽?”
“是啊是啊。”
“好,那唱給你聽。”
說話間,嗣音的遊戲角色下線了,只聽到YY那頭有一陣搗鼓的聲音,響起了音樂。聽前奏,這絕對不是一首不往熟悉的歌。
一會兒,YY響起了一個混響中的磁性男聲,與他平日裡說話的聲音有所區別,但並不大。那感覺好像是他站在一個很空曠的舞臺上獨自唱歌,唱的是一首粵語歌。不往努力聽了聽歌詞,一臉懵逼。
“這是誰的歌?”
“劉德華的,假裝。”
不往搜了一遍歌詞,在他唱完的時候說:“這首歌好慘的樣子,能不能換首別的?”
“慘啊?那這首吧。”
他又唱了一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