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對這等事也不是很在意,只要這些小鬼頭別動自己女奴的主意,挑戰父親在一家之中的權威,喜歡怎麼搞就隨他們,反正後代越多越好。
對於這個價值觀,我說不上什麼,畢竟獸人世界有他們的風俗,用人類觀點來判斷,徒增其擾而已。就好比家裡的母貓無故懷孕了,我才不會無聊到去追究是不是牠的公貓兄弟搞大牠肚子。
只不過,聊到後來,氣氛明顯地沉重了起來,這些一直自誇武勇的熊人戰士們,在提到兒女時,聲音變得低沉,大家的笑話也說得不來勁,看得出來,他們是想家了。縱然自命為強者後裔,英雄豪傑,可是想到好一陣子沒見面的家人,掛念起他們是否安好,熊人們的表情仍是黯淡下來。
一名熊人問起我的家人,我自然不會坦然相告,就說我的父親給人亂刀分屍,母親不知所蹤,自己出生不久就被人類抓去做奴隸。
哪知道,這句話才一出口,熊人們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一個個站起身來,橫臂胸前,大聲唱歌。
我聽不懂歌詞,只依稀分辨出那是某種已經失傳的古老語言。整首歌謠以四字、五字的長度為一句,用獸人的低沉語音來唱,分外顯得蒼鬱雄渾,內中更有一種深沉的悲愴,令人直欲仰天而嘯。
十多個熊人就這樣站著唱歌,雖然毛毛的熊頭看不太出表情,但我卻感覺得到他們的虔誠與專注,是以一種近乎祭拜神明的尊重,全心全意地唱著這首歌。
一直到他們唱完之後,我才從他們的解釋裡頭明白,這首歌叫做「天問」,又叫「逆天之歌」,歌詞的內容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只曉得這是拜火教長老代代相傳的歌謠,每當有族人過世,為了表示哀痛與追思,獸人們便會一起唱這條祈禱歌。
剛才,他們聽到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不幸,感同身受,所以一起唱歌祈禱,願死者安眠,同時也向我致哀。
而當他們以極為沉重的表情,向我表達他們的哀思,並且保證回到羑里故鄉之後,我不會再受到任何不公平對待時,我心裡的感覺只能用百味陳雜來形容。
大家後來又重新痛飲烈酒,沒過幾下,酒興大發的熊人們,紛紛揮舞兵器,說要去痛宰人類,為族人的屈辱復仇,看他們認真的樣子,幸好阿里布達王國距此萬里,不然若是隻在隔壁,這些傢伙真的會一口氣衝過去,見人就殺。
片刻之後,我想要找理由脫身離開時,一個熊人來到我面前,說白瀾熊少主要召見我。
在一間牛皮大帳裡,我又見到了這位熊族少主,他除了當眾獎勵我的功績,並且也保證回去之後將對我大大地封賞,給我牛羊、金銀,還有美麗又會生孩子的女奴。
不過,白瀾熊也問了我一個問題。由於熊族裡沒幾個受過教育的,所以也沒什麼人識字,白瀾熊自己也僅僅識得幾個大字,所以現在處理公務時,感到很麻煩,他說我既然是從阿里布達王國逃來,那邊文化水平高,我是不是通曉文事?
如果是,可不可以暫時當他的書記?
我好歹也是貴族出身,雖然不可能像方青書那樣文武雙全,但是一點墨水倒還是有的,就眼下來說,也不可能有什麼機會比這更好,便即欣然答應,開始在他手下工作。
「太好了,我族這次出征的數千戰士裡,終於有一個識字的了。」
白瀾熊顯得很高興,就要找我出去大醉一場,老實說,儘管相處時間還不長,但是我已經非常感慨,這些獸人沒事就是喝酒,為了一點點小事也要痛飲慶祝,整天都弄得醉醺醺的,這樣子的搞法,當然不會有什麼文化發展,沒醉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這份工作給了我很多的方便。熊人們見到我都敬之三分,白瀾熊因為找不到幾個肯用腦的族人商量,也只好把我當作幕僚,讓我弄清楚了幾件急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