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應當從何處削減這每年超過二十一萬貫的開支呢?”
“重新釐定短刃刀、斬馬刀、弓弩生產數量,略加節省,便可以省出。”石越望著蘇頌,悠悠說道。
蘇頌遲疑道:“斬馬刀是皇上親賜式樣,只怕……”
“皇上是明君,必不以為嫌!”石越幾乎是斷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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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會議結束後,石越便想去找楊繪、呂希哲說先賢祠的事情。不料前腳才踏出尚書省,就被李向安給叫住了。“石大人,皇上召見。”
石越於是匆匆忙忙隨著他去見趙頊。
不料這次趙頊召見,既不在崇政殿、資政殿,也不在御書房,反倒是在一座小水榭上。趙頊見了石越,便笑道:“是淑壽想見卿。”
石越這才發現趙頊的腳邊,還有一個小人兒在爬,幾個宦官宮女,俱都睜大眼睛緊張的望著她,生怕發生半點意外。那小小的人兒見到石越,早已經半仰起身子,伸出胖乎乎的雙手,含糊不清的叫道:“抱、抱。”
石越方遭喪子之痛未久,對於小孩子,真是喜愛之極,此刻見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對自己流露出親切信賴之意,心中一動,竟忘了她的公主身子,早已經掀起衣襟,蹲了下去,將她一把抱了起來,那孩子被他抱起,不由得咯咯大笑,一對小眼睛真幽黑得寶石也似,臉上肌膚嬌嫩似吹彈可破,可愛之極,一時間忘情,竟在淑壽臉上使勁親了一口。他這一個“無禮”的舉動,頓時教水榭之上的眾人俱都驚得呆了,一時間竟是鴉雀無聲,便連趙頊也目瞪口呆的望著石越。
石越這才意識到自己舉動出格,不由尷尬的望著趙頊,欲要解釋,一時半會卻也說不清楚。偏偏在他懷中的淑壽公主不肯安靜,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他耳邊垂下的兩綹頭髮,使勁的拉扯著,害得他只能歪著腦袋望著皇帝。
趙頊見他這模樣,終於忍禁不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面卻充滿醋意的從石越懷裡一把搶過淑壽,也狠狠的在淑壽臉上親了一口。
石越這才訥訥的說道:“臣死罪、臣死罪。”
趙頊擺擺手,半開玩笑的說道:“卿的哥哥石起不是有兩個兒子嗎?卿過繼一個過來吧。”
石越不料趙頊對他的家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倒是吃了一驚,只是他卻不願意過繼石起的兒子,便委婉拒絕道:“臣想過一段時間再說……”
趙頊笑道:“卿若現在過繼過來,朕便將淑壽許給你兒子,結個親家。若是晚了,你還有幾個小舅子,王韶家還有個聰明的十三郎,只怕要被人搶走了。”
石越知道皇帝說的是韓琦的幼子和王韶的十三子王寀,不由戀戀不捨的望了淑壽一眼,也半開玩笑的說道:“陛下,何不再等幾年?臣還想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娶公主進門呢。”
趙頊哈哈大笑,抱著淑壽使勁親了兩口,自嘲的笑道:“朕這個公主,總算是不愁嫁了。”
石越跟著笑了一回。趙頊忽然問道:“卿有個義弟,叫唐康,是吧?”
“是。臣弟現在白水潭讀書。”
“朕想幫他做個媒。”趙頊笑道。
石越一怔,笑道:“唐康何德何能,豈敢勞動天子?”
“朕想沖沖晦氣。清河郡主不日將下嫁狄詠,聽說卿也在給程家小姐做媒,是嫁給包拯之後吧?朕來湊個熱鬧,替卿的義弟,訂下文彥博之孫女,卿看這門婚事,還算是門當戶對吧?”
石越連忙欠身笑道:“只怕是臣弟高攀了。”
“卿一下子比文彥博矮了兩輩,有什麼好高攀的。”趙頊笑道,“朕準備不日召文彥博還京,再拜樞密使,正好讓他帶著孫女進京,兩家好訂婚下聘。”
石越這才知道皇帝的意思,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掌領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