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大宋每天可以製造兩千到三千枚霹靂投彈……”
“且慢。”司馬光打斷了蘇頌的敘述,問道:“一枚霹靂投彈的成本是多少?”
“現在已經可以降到三百文左右。”
“一個普通廂軍一個月的薪水?”
“相對來說……”
“一天以生產兩千枚計算,是六百貫,一個月是一萬八千貫,一年約二十一萬六千貫。如果再計上運費……”
“君實尚書,三百文已是相當便宜,一枚霹靂投彈也就是七八枝箭的價格,但是比七八枝箭的作用要大得多。
“但這是額外支出的,難道軍器監準備減少弓箭產量?”
蘇頌頓時語結。
王珪插話道:“但是皇上一定是支援的……”
司馬光截斷他話,凜然說道:“大臣不是專為迎合皇上的意思而設的。大臣要為天下著想!”
王珪一時間面紅耳赤,心中暗暗大恨。呂惠卿悠悠譏道:“司馬大人說得不錯,但是我以為,正是因為大臣要天下著想,才不應當吝嗇區區每年二十餘萬貫的開支。須知若打一次敗仗,國家的損失遠不止二十萬貫。”
司馬光毫不退讓,反唇相譏道:“呂相公莫不是以為有了霹靂投彈就可以戰無不勝?我卻以為有了霹靂投彈,只怕不過是多了把雙刃劍而已。若是自覺因此可以戰無不勝,只怕窮兵黷武,國家的滅亡,也指日可待!”
“司馬大人又何必危言聳聽?國家每年軍費,單單俸祿支出就有近千萬貫之巨,區區二十餘萬貫,算得了什麼?裁掉兩千廂軍就省出來了。以我看來,這個規模還只是初步的,還要擴大。”呂惠卿慢條斯理的說道,顯然是存心在這個問題上激怒司馬光。
石越靜靜旁聽,立時就明白了呂惠卿的用心:皇帝循問尚書省、樞密院、學士院,不過是問怎麼樣更好的執行,瞭解一下利弊,至於增建霹靂投彈院,進行大規模生產,那是勢在必行。如果司馬光在這個問題上再次逆鱗犯顏,保不準皇帝就要把他趕出政事堂。因此呂惠卿才這麼咄咄逼人,不斷刺激意欲節省財政開支的司馬光。
石越心裡也非常惱怒司馬光在先賢祠的問題上和他糾纏,導致他在政事堂陷入被動,呂惠卿從而可以輕輕易易的把包袱丟給他。但是讓司馬光在政治上陷入困境,卻並不符合石越的利益。戶部進行的一系列改革,完全有賴於司馬光個人的政治威信——石越無法想像換一個人來推行並縣省州的政策的結果,那麼必然是鋪天蓋地的反對聲。唯有司馬光一人有本事讓這麼大的改革安安靜靜的進行。
所以,到頭來,還是要由石越來化解這件事情。他趁著司馬光一時辭拙,連忙插話道:“我以為君實尚書的擔心,也是為了朝廷著想。須知朝廷無論是增加稅收還是增加開支,哪怕再小,都要慎之又慎。因為增起來容易,減起來就千難萬難。冗兵冗官冗費,不是一夜之間出現,而是日積月累,在不知不覺中出現的;百姓的負擔加重,也並非出自一夜之間,同樣是這裡加一點,那裡加一點,積少成多。所以,為政者,對於每一項開支進度,都要慎重。今日加二十萬貫,明日再加二十萬貫,則國家財政,永遠會是個巨大的問題。”
這一番話說出,司馬光頷首贊同,呂惠卿卻饒有興趣的望著石越,問道:“那麼石大人的意思,是說反對增加霹靂投彈院?”
“非也,非也。”石越連連搖頭,注視呂惠卿,微笑道:“我的意思是,霹靂投彈是有用之物,自然不能吝嗇。但是在增加霹靂投彈院的同時,我們要尋出一處地方,減掉開支,保持整體支出不增加。”
“石大人說的,自是正理。”在座之人,盡皆點頭稱是。連呂惠卿也笑道:“如能這般,自是最好不過。”說罷,話鋒一轉,立即問道:“那麼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