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出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掉了沿途西夏的幾個小寨。頓時,西夏石門峽、沒煙峽守軍都燃起了狼煙,報急的信使緊急出動,向天都山馳去。
然而,在距石門峽以東、沒煙峽以南各約十八里的石門水南岸,(蔚茹河川)以西,距鎮戎軍約八十里的所在,宋軍卻突然停了下來。沒等石門峽與沒煙峽的西夏守軍鬆一口氣,探子的報告又讓他們坐如針氈!
宋軍竟然開始在那裡紮寨築城!
因為此城一旦築城,就與西夏空盒子的兩大關隘石門峽,沒煙峽正好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區區十八里的距離,就意味著宋可以隨時來問候兩關的西夏守軍,而西夏軍想要進入渭州的土地,就斷不能視此城不顧,否則後院起火,而且連回家的路都會被掐斷。
石門峽與沒煙峽的西夏守將,哪怕用用腳趾想,也知道這個地方築城,是己方絕對不能允許的。
但是兩關現在僅有區區各三千的守軍,宋軍不來攻擊自己,已經是謝天謝地,著要他們主動出擊,這必敗的一陣也是他們決不敢承擔的。所以,雖然心知肚明其中的厲害,但西夏守軍卻只能眼睜睜地隔若石門水遠遠望著宋軍——在那個要害之地,迅速的立起幾座大營寨,並開始挖河築牆。
很快,兩天時間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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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高遵裕都要巡視幾遍營地。甲仗鮮明、軍容整肅的部隊,互為犄角的東西兩大戰營,會讓他稍稍覺得安慰;但是匆匆忙忙用柴營法扎就的營寨,卻又讓他放心不下。幸好,與西夏軍隊中間還隔了一條河!
修築這座被石越稱為“平夏城”的城堡,其實並非高遵裕所願意。但是石越既然以陝西路安撫使之身份做下了決定,就容不得他反對。他只能暗中上書樞密院,委婉的說明情況,並且託人告訴高太后,以備將來自己不被當成替罪羊;但表面上卻不能不配合著石越,親自率兵來此。因為他是渭州經略使,是唯一有資格來統領這十幾萬大軍的人。同時高遵裕也認為,與其讓石越這個文官來統兵,敗壞國事,還不如自己來比較好。就算有事,也斷不至於全軍覆沒。畢竟,如果讓他石越升帳,只怕除了少數幾個將領,絕大部分的將領可能根本就不會去理會他。
這幾日,他都斷然拒絕了劉昌祚進攻石門、沒煙二峽的建議,他很明白,自己統率號稱的十六萬人馬中,其中有八萬是用來築城的,真正能打仗的,只有七萬八千人。
因此,高遵裕親率本部神銳軍第二軍等部隊駐守西大營;而昭武校尉、振武軍第一軍都指揮使種誼則統領振武軍第一軍、二十個指揮的未整編禁軍與八千弓箭手駐紮在兩三里外的東大營。高遵裕並不想做任何無謂的犧牲。他知道西夏人的進攻,是遲早的事情。因此,抓緊時間修好城堡,才是關鍵。
謹慎的高遵裕把斥侯放得遠遠的,幾乎直達石門、沒煙二峽的關寨之外。然而讓他疑惑的是:無論是石門峽還是沒煙峽,西夏的守軍們除了明顯的加強戒備之外,卻並沒有別的動靜。
“他們怎麼可能反應這麼慢?”高遵裕雖然覺得西夏人的反應不尋常,但是他卻不願這種疑惑表露出來,以免擾亂軍心。
“高帥!”翊麾校尉顧靈甫身若一件青黑色的瘊子甲,略顯笨拙的走了過來。他的甲上套了一件深綠色背心,背心繡若長箭射日圖——這個圖案代表著神銳軍。顧靈甫身著的瘊子甲,原本是羌人所造,這種甲用冷鍛法加工而成,柔薄堅韌,光亮見發,五十步以外,強弩不能透甲。因為甲片冷鍛到原來厚度的三分之一後,在末端會留下筷子大小的一塊不鍛,隱約如面板上的瘊子,故稱“瘊子甲”。兵器研究院仿製成功之後,振武軍什將(銳士)以上,都裝備了這種鎧甲;而神銳軍因為是輕裝步兵,則只有陪戎副尉以上的軍官,才會配備瘊子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