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淡淡的說道:“王公子,我輸了。”這聲音帶著的委屈,如果不是我先前看到她眼中的那一絲狡詰的目光,還真要想去安慰安慰她。
王雱見她如此,笑道:“雲姑娘不必介懷,前次和你三勝三負,這一局棋,勝負也是平常。”說是如是說,但任誰都看出來,他語氣歡暢之極。
我知王雱是個不把天下人放到眼裡的人物,此時得意,更加張狂。方才他聽得我的多言,秦觀的驚呼,心裡本已不爽,但是念在我多言也是為他好,又不好太開罪我,這心裡的不痛快還不找向秦觀?果然便聽他對秦觀說道:“看秦公子方才的神色,想必也是弈林中的高手,王某還想請教一二。”
這是擺明了找場子來了。
不待秦觀回答,我搶先說道:“王世兄若有此雅興,不如改日到敝莊一敘,正好以棋會友。今日在此,萬萬不可喧賓奪主,唐突了佳人。”
見我如此說,旁人也不好多說。王雱便笑道:“改日定當拜訪。”
秦觀冷冷的說道:“秦某必定恭候。”
王雱贏了一盤好艱難的棋,又感覺在秦觀面前終於佔了上風,洋洋得意,讓我覺得實在有幾分好笑。魚雁兒便趁機說道:“方才我姐姐也累了,不如我先舞一段劍給諸位助助興。我自是沒有姐姐舞得好,石相和王公子卻不可笑我。”
我笑道:“豈敢。”便不再多言。
魚雁兒見我答應,便做了個請的手勢,立時有丫環來引路,原來這劍舞,她卻不方便在那姑射軒中表演,須得一個開闊一點的地方才好。
第一卷 十字(初稿) 第二十三節 睥睨一世(三)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10 本章字數:3404
眾人在丫環的指引下,來到一個院子中,這院中卻是好大一個水池,池中種滿蓮花,蓮花擁簇著一座假山,一座曲拱橋如七彩虹搭在假山與池岸之上,在拱橋的邊上,靠水修築了一個露天的平臺,有篆文三個字:“公孫臺”。顯見這就是舞劍的臺子了,“公孫”二字,那自然是意指唐時的劍器名家公孫大娘。
果然看到魚雁兒輕身上臺,依然是那男兒裝扮,不過卻把束腰繫緊了些,因此那略寬大的衣服下,依稀可見窈窕的身材,別有一番風韻。她臉上依舊是那懶洋洋的模樣,手裡倒持著一把未開刃的三尺劍,臨風而立,向我們施了個拱手禮。
此時早有僕人把座位茶水擺好,依然是楚雲兒坐了主位,我們在客位一一坐好,司馬夢求朗聲道:“便請雁姑娘開始吧。”
我是不懂劍術的人,只看到魚雁兒在臺上衣影繽紛,出劍快的時候,只能看到白色的劍影從空中劃過,出劍慢的時候,可以看到她劍中藏著的嫵媚。
她始終緊緊抿著小嘴,目光中有七分犀利帶著三分嫵媚,而每一劍的揮去,在看似凌厲的攻擊後面,卻多出了許多的柔美……
我對王雱嘆道:“美則美矣……然兩漢之時,男兒無不佩劍,二人飲酒,便有人起舞,起舞者必定舞劍,而今舞劍的,卻是區區一弱質女子,古風衰落久矣。”
我是無心之語,其實我雖是現代人,但是如果打架,也是差勁得很的,而王雱卻因為身子骨一直並不太好,雖然存了個收取關山的雄心壯志,卻一直不願意太誇獎武人,自以為是個張良張子房之類的人物。聽了我這番感嘆,便不太自然的說道:“藝祖、太宗皇帝定下國朝以文立國,自有他的道理。”
司馬夢求聽到這對白,當下問道:“常聽說王兄常誇衛鞅豪傑之士,以商君法度,亦不過耕戰二字。倘若國朝士人,無不兼修文武,佩劍慷慨之士盈朝,則不必崇首功,國家武功已盛矣。奈何王兄卻似乎對士人習武不以為然,便是孔聖人,也是要儒者習六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