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間的那些劫數里,凡人肉身,刀光劍影,痛徹心扉。
真的好疼啊。
但我知道,一直有人拉著我的手。是誰呢?拉得那麼那麼緊,死死地箍著、粘著,融合著。我有點害怕,決絕的愛恨從那隻手上傳遞過來,在黑暗中我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放開我……
那手卻拉得更緊,像蛇一樣盤附過來將我抱住了,接著是窒息。我想叫,嘴卻被堵住了一樣叫不出來,我被誰死死地擁抱著,身體持續著疼痛和冷熱,冰窟火海冰窟火海……
然後我死了,我想。
一片如火如荼的花海在黑暗中鋪展開來,天幕昏黃。
一身紅衣的人影立在花海中,一頭墨髮傾瀉。他在花海中央唱著一支安靜的歌。
不受控制的,我走近。
“你來啦。”他輕輕地說,看著天。
然後他緩緩轉過身,神情悲哀地瞅著我道:“可是你還不該現在來。”
薄唇,挺鼻樑,血紅的眼睛,左眼下,一朵血紅的花朵夭夭灼灼。
“你總會醒來,但不該是現在。”他說。
我已經傻了。
那張臉……
竟然就是我自己!
“你該回去了。”他又說。
然後花海開始瓦解,滄海桑田,眨眼之間。
我睜眼之後,感覺不過是小睡了一覺似的。
“死魚你醒啦!”視線裡平白冒出一張巨大的臉,差點又將我嚇回去。只聽他悠悠道:“都說禍害遺萬年,我就說你這個如此大的禍害怎麼可能死得了。”
我環顧了一眼四周,四壁富麗堂皇,九天錦緞飄飄,問了兩個分外奇葩的問題:“這是哪裡?我還活著?”
“哦,這兒是九重天上太極殿。如你所見,我在這裡,且動一動你的腦子,容易想明白就算這三界都翻一個番兒,我也不大可能為你殉情,所以,這樣想來,你果然還活著。”
我很想起來抽他兩個嘴巴,試了一試卻動不了,直咬牙切齒道:“你好好說話能死麼?”
他瞥我一眼,望遠道:“原來卻是你已經明白了這個中原委,那我就不多說了。反正我不說話也死不了。”
我與他對視半響,我敗了:“是我不好,你說你說。”
聽元樂說,我這一睡,已經睡了足足兩月,天櫻林的櫻花都已經謝了。
還說當日,我正與天族三皇子皇舒玄切磋武藝來著,正將要勝,卻突然背後中招,血流滿地。因的那升龍臺材質是初天來的玲瓏玉,資質上好,順滑溫潤,最大的特點是質地均勻,結構精巧。我的傷口實在太大,血落下去便在玲瓏玉上均勻鋪開一層,染紅了整方玉臺,視覺效果可謂震撼。而出手之人,卻竟是天族的二皇子,皇渢虔。
當時全場啞然無聲,連天君都嚇傻了。聽皇渢虔鬼吼了一通之後,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說到天族二皇子皇渢虔,真可謂是一番傳奇。然而這番傳奇的重點並不在於英雄出生是是如何天降異象金龍翱翔天賦卓絕……傳奇之所以傳奇,往往在於結局的悲劇。皇渢虔天縱奇才,帝王將相,天君本都擬好旨意要傳位給他了,這天才卻在七萬歲的那個年頭上,也就是三萬年前的煌水之戰後,一夕之間,瘋了。
仙庭扼腕,只嘆天妒英才。
皇渢虔這一瘋,卻瘋得相對很省事,不哭不鬧不上吊,大多數時間都呆在他的渢月閣裡,安安靜靜的,也不惹事。這一晃三萬年,眾人幾乎都將他忘記了,卻不想,他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對我來的這一下,又讓他一時間成了目光焦點,也真是不錯的。
當時他手握渢羽戟凝聚畢生仙力將我捅個對穿,是人人都沒有想到的,但他確實做了。在場眾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