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頤進房間,邊丟了一大堆問號。
頤頤看到床,只沒頭沒尾說了一句:“別問我,給我睡覺。”
然後撲上床,立刻睡得像只豬,別說曇霓嚷嚷,恐怕連地震都震不醒。
曇霓無法,只好交代家人一聲,徑自趕去上班,然而當曇霓晚上下班回家,她母親立刻憂心地趨前道:“你那個朋友是不是病了啊?我中午想叫她吃飯,叫都叫不醒。”
“我去看看。”曇霓緊張了,一進門開了燈,發現躺在床上的頤頤睡得幾乎連身都沒翻,她立刻坐到頤頤床邊緊張地搖晃她:“喂,喂,你怎麼了?病了嗎?昨天晚上發什麼了什麼事?喂——”
搖得又重又久,頤頤終於被曇霓的暴力給吵醒了。她茫茫然,半睜半合迷濛眼睛,半晌才說:“沒什麼,我在聞他家待了一夜。”
“你在他家過夜?”曇霓聲音抬高,眼睛也睜大了,她直接問:“你們上床了?”
“上你個頭啦!”頤頤下意識拿枕頭捂著耳朵,躲避曇霓的炮轟,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出來:“我一夜沒睡,肩膀又酸死了,你就讓我睡嘛!”
“為什麼一夜沒睡?肩膀為什麼酸?”曇霓沒得到答案,是不會放過她的了。
頤頤揉揉眼睛,一頭亂髮,模糊地回答了個開頭:“因為塗莎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曇霓的反應完全像是聽見了個大好訊息。“太好了,這下聞跟他姐就不用一天到晚吵架了。你不曉得,自從塗莎回來之後,聞跟他姐簡直要翻臉了,我都擔心他們會不會斷絕姐弟關係。”曇霓由衷說。“這會我可以放心了。”
曇霓自顧自說了一堆,厲害地又把話題轉回來:“不過這跟你肩膀酸什麼關係?”
頤頤兩眼黑眼圈,重重的眼袋,咕噥道:“手高高地抬了一夜,怎麼不酸嘛,而且那樣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你幹嗎?”曇霓驚惶了。“被綁啦?為什麼手抬高了一夜?”
“不是。因為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地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給他握著,我又不敢亂動……”頤頤沒轍地坐了起來,知道三言兩語絕對打發不走曇霓,只好把昨天的狀況一五一十說了。
“你白痴哪?!”曇霓才聽完就嚷了。“就這樣過了一夜?不會趁他睡死的時候把手抽回來?”
“這樣他不就被吵醒了?”頤頤還理直氣壯地。“我不想吵他。”
“白痴,白痴!”曇霓氣到只有這句話好罵。“早上呢?他總醒了吧?看見你這樣有沒有說些什麼?”
頤頤歪歪頭。“他大概不知道吧。”
“怎麼不知道?”曇霓的火氣又冒上來。“他這人沒知覺?”
“他後來翻了身,放開了我的手,我想,要是讓他知道我一夜守著他,他一定會很不好意思。”頤頤幽幽地說。“所以我就偷偷離開了。”
“白痴、白痴……”曇霓已經氣到快沒力了。“你不是喜歡他?這不就是個表示的好機會?!”
“才怪。”頤頤一臉正氣。“趁著人家心碎的時機,太丟臉了。”
“這倒也是,”曇霓語帶玄機看著她。“他現在這個樣子,很容易拿你當個墊背的,一塊感情上的浮木,不會真心待你。”
浮木……這麼慘嗎?頤頤原本就因睡眠不足而憔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可是怎麼著?她的內心深處,卻也不怎麼覺得當個浮木是多悲慘的事,只要聞願意攀住她,好像也能是種幸福……
一陣音樂聲響,是頤頤的行動電話,她跳下床七手八腳地去接,竟是聞。
行動電話的收信雜訊,加上路邊車聲的嘈雜,聞省掉客套話直接說來意:“你在哪?方不方便出來?”
即使隔著這麼遠,頤頤也像是聽得見他語氣中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