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說的非常客氣，沈謠聽在耳朵裡卻總覺得不太舒服。沒容他想清楚這不舒服在哪裡，程溪再次開口，這回卻直奔主題：&ldo;聽說，這次是牧垣給二位直接聯絡的片約?&rdo;

感情還是個鴻門宴，搞創作的腦迴路多少有點清奇。

趙荼黎隱晦地翻了個白眼：&ldo;程老師，我們走的是正常的合作途徑。要是對選角不滿意，您應該去問製片方。&rdo;

沈謠不合時宜地&ldo;哼&rdo;了一聲。他長著一張油鹽不進的美人臉，不笑時三分刻薄七分冷艷，無比的生人勿近。

趙荼黎教訓自家兄弟一般光風霽月地在沈謠手臂上拍了一下，皺眉說：&ldo;你陰陽怪氣些什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嗎?&rdo;

沈謠當著他不好發作，免得拂了趙荼黎裝腔作勢的面子，於是就坡下驢地捏著鼻子忍了，端起面前的茶盞，把祁門紅茶當涼白開般一飲而盡。

好似領會到了這兩個小子的不合作，程溪不生氣，她慢條斯理地說：&ldo;我和牧垣有些淵源，這次有幸他還不計前嫌的和我合作，但總歸不太放心他挑人的眼光，此前你們有合作……但據我所知鬧得不太愉快，這一次也先替他看看。&rdo;

所以說到底還是不滿意選角，或是感覺自己實在不受重視‐‐還一口一個&ldo;牧垣&rdo;，正宮範兒倒是很足。

趙荼黎翻譯了一下這句話，剛要開口，被沈謠搶了先機：&ldo;程老師，對選角不滿，可以直接找製片方‐‐除非是心裡有了答案，知道問了也沒用。我們的片約統一從工作室簽的，如果現在不演算違約的。&rdo;

程溪滿腹心思都被他開門見山地點出來，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而後站起來，話都沒說一句，氣勢十足地走了。

趙荼黎奇怪地問沈謠：&ldo;她這是怎麼了?&rdo;

沈謠皺眉說：&ldo;我怎麼知道，她茶錢都沒給，我要是殷牧垣也不喜歡她。&rdo;

經此一役，趙荼黎福至心靈地頓悟了。天下女人那麼多，蕭明卉我行我素古靈精怪，陳如瑾大家閨秀觀之可親，而程溪自以為是讓人提不起好感，實在是奼紫嫣紅。

他想，要是整天和她們接觸，可能要多長好幾個七竅玲瓏心。

……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彎成了曲別針。

而後，《青空》的拍攝不知為何突然無限延期了。

演員最初找的都是近兩年鋒芒畢露的新人，像是要把二十出頭的這一堆年輕人都湊到一堆，演好這齣群戲。可放出這訊息後，立刻就有演員的公司推掉了片約。

趙荼黎聽說這事後，白眼快翻到了天上。那天江久難得地回了租的公寓，平靜的飯桌上多了雙碗筷，然後兩個小兔崽子開始爭先恐後的告狀。

簡直堪稱幼稚的丟人現眼，江久下箸如飛，夾了兩塊牛肉分到他們碗裡息事寧人：&ldo;好了我都知道，別說了。&rdo;

沈謠聲音反倒還提高了：&ldo;她怎麼不直說查戶口呢!&rdo;

趙荼黎則憂愁地說：&ldo;學長，她到底是不是你對家派來的臥底，為什麼千方百計的不想我們演，殷牧垣找這麼個&l;御用&r;，是腦子也進水了麼?&rdo;

江久：&ldo;程老師私人行動我們也是剛知道，確實不太好。&rdo;

一句話點醒了他和殷牧垣的八卦，然後兩個小的又嘰嘰喳喳起來。

飯是吃不下去了，江久拿筷子頭在他們倆腦袋上精準無誤地各敲一下：&ldo;聽我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