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邵山呢?他沒來?”姜河鬆開扶著路茜的手,勉力挺起了腰桿。
“來了,在外邊。我是他戰友。”王忠瑜咧嘴笑了笑,衝他豎起大拇指:“好小子,你是跟在我們後邊進來的?”
“對,差點死在你的炸彈走廊裡。”姜河干笑一聲,衝著安貞眨了眨眼:“安醫生,好久不見。”
“你沒有死?!”安貞驚呼。
“本來沒死,託他的福。”姜河衝著王忠瑜努了努嘴,道:“剛才險些死了,多虧茜茜。”
王忠瑜訕訕一笑,指著安貞,眯眼問道:“安醫生?別告訴我你就是安貞?”
“別告訴我你也在滿世界抓我。”安貞聳了聳肩,和路茜緊緊擁在一起。
“踏破鐵鞋無覓處…老天開眼了…”王忠瑜嘿嘿傻笑,也不顧超出了預定的集合時間,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三人相互擁抱告慰,腦子裡開始幻想邵山見到這兩人的表情。
副連長不太靠譜,總算士兵沒有忘本,見他走神,急忙提醒他時間的問題。王忠瑜猛地清醒過來,出聲打斷道:“諸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
“別動!把槍放下!”
升降機那邊突然傳來戰士的厲聲喝罵,幾人急忙轉身望了過去,只見四處橫屍的通道里緩緩站起一名未死安保,動作很慢,舉起雙手,摘掉了頭盔。
曾生死兩隔的目光重合,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第二百零一章 風雨滿山川
晨曦的微光伴著滾滾悶雷悄然而至,十月末的這一天,姍姍來遲的雨季灑落多風沙的戈壁灘,淅淅瀝瀝的雨幕將天地連成一片,緩緩降下這場逃殺序幕。
昨夜無人入眠,此刻天際雖透出亮光,但日頭卻被鉛色烏雲遮蔽,這給許多依舊站立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心頭籠上一層陰霾。看來……雖然活到了天亮,可能否看見今天的太陽,還真不好說。
邵山仰起臉,冰涼雨絲浸潤著乾渴的嘴唇,漸漸壓下胸腔中憤懣的火焰。原本一小時的突擊行動變成了一夜麓戰,直至天明,王忠瑜仍舊沒有衝出地底,而身邊原先的三十人小隊此刻也只剩半數。後半夜,按捺不住的邵山發動了猛攻,按照原計劃,王忠瑜遲遲未歸,他應該率隊撤退才對。但今時不同往日,於情於理此次機會都是千載難逢的,全身而退容易,捲土重來太難。
對面抵抗的僱傭兵本來還在固守集裝箱營地,後半夜也發生了變化,不知得到了什麼指令,這批人放棄了營地和直升機,全數回防基地正門,甚至由內一退再退,徹底和邵山部拉開了距離,完全擺出一副龜縮不出的姿態。這種情況下,火力吸引成了一句空話,人家閉門不出,邵山只能乾瞪眼吃屁,除非他有重火力打擊,可現實情況明擺著的,隨行一眾人員沒有飛機駕駛員,火力兇猛的武裝直升機也成了擺設。
邵山阻止人手發動波浪式衝鋒,無奈人手有限,小浪濤無法撼動大舢板,幾次衝擊未能奏效,反而被狙擊手陰了好幾把。天亮前,裡邊掛起了免戰金牌,對方放出了話:休戰,天亮和談。
這情景實在可笑,也讓邵山百思不得其解。可以肯定的是,王忠瑜的內部開花策略宣告破產,要麼全軍覆沒,要麼被嚴防死堵,總之他們出不來,而自己也進不去。唯一奇怪的是,對方何不一口氣先攘內然後再安外呢?依照他們的武裝力量,守衛兼顧或許吃力,但分而食之應該不存在太大壓力。思前想後,邵山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對方應該有把柄攥在了王忠瑜手裡,所以才導致殺之不能、棄之可惜。
邵山倒是不擔心對方玩兒拖延時間的把戲,反正他身邊只有這些人,你來一百我迎戰,來一千我也不怵你。既然你要和談,那好,咱們等天亮就是了,於是帶隊進駐集裝箱營地,人員輪流換防,好讓一些負傷的戰士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