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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不要再和吳越人扯皮了,如今的吳越人正是同仇敵愾內部團結的時候,連王世子都願意為國當人質,所以那就是一塊硬骨頭,你崩掉幾顆門牙都啃不動,完全不是那些內部兄弟倪牆的國家可以比擬的。現在天下機會這麼多,如果再在一棵樹上吊死,可就要錯過很多更好的機會了。

6月底,南唐中主李正式答應了吳越一方的議和請求,與吳越國使林克己簽訂了合約,正式承認了吳越人在此前的軍事行動中獲取的全部領土利益,同時雙方交換全部被俘將領。吳越一方派王世子、富陽侯錢惟昱至金陵入質、作為兩國和平的擔保。

第48章 保昱塔

一年之前,錢惟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和父王錢弘佐曾經有過一番對未來形勢的交流。那一次,他向父王懇請:如果有朝一日父王的身體真的撐不到自己成年,那麼請允許自己“入質以為國立功”。

當時,錢弘佐的第一反應是絕對不允許,但是錢惟昱說了一番理論,把錢弘佐給勸服了。沒有任何外人知道錢惟昱當時說的是什麼其實,那不過是一番“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理論罷了。

……

“父王,如果有朝一日……一旦山陵崩,而兒臣尚未成年、必須由七叔或者九叔即位的話。那麼您以為,那一刻:兒臣是身在國內,將來的機會更多;還是身在國外,將來的機會更多?”

“應該都一樣吧。”

“不,父王,完全不一樣如果兒臣身在國內,但是王叔即位,那麼列位臣工將來會怎麼看兒臣?他們會想:當初在先王……的時候,我們沒有擁立隱世子,而是擁立了當今大王;世子心中一定對我們怨恨有加,如果有朝一日隱世子真的重登大位,那麼我們這些站錯了隊的人肯定沒有好前程。

可是,如果那一刻,兒臣身在國外,那麼列位臣工又會如何?他們沒有這個機會去站隊,也沒有機會被逼到兒臣的對面,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兒臣可以歸國,而王叔還沒有成年子嗣的話。這些大臣就不會害怕兒臣因為當年站錯隊的事情心存芥蒂。兒臣也確實不可能去怨恨任何一個效忠於王叔的忠臣。

如此兩相對比之下,父王您還覺得這都是一樣的麼?”

這番話,就是錢惟昱穿越過來的第一天下午對錢弘佐最後說的結束語。錢惟昱至今還記得父王眼中那種如同見到妖孽一樣的眼神,但是隨後是釋然,是一種知道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這一輩子沒啥可以擔心的了。

如此洞悉人心的傢伙,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巧言令色善於謀身的明哲之人吧。

如今,這個當初假設的日子終於到來了。錢弘佐自知自己的身體撐不過今年冬天了,到時候,錢惟昱也才不過12歲,在亂世中,這實在是太小了,於是,他只好啟動這套不得以的方案。

……

7月的杭州城,正該是盛夏酷暑的時節。士民官吏,很少會在這個季節出遊。

不過,今日在西湖邊的青石板路面上,卻有一隊轎輦從南往北緩緩而行。百餘騎士從旁策馬護衛,額頭肩膀的汗水涔涔而下,卻個個束緊皮甲不敢懈怠。南國戰馬稀少,一次出行就有百騎扈從的,顯然手筆非同尋常。

當先的一頂巨輦上,四角有金飾的狻猊雕塑立於其上,四面都是勾了明黃花紋的月白色底湖絲綢緞做的轎簾,既避過了用明黃底色綢緞的僭越,又不失雍容華貴。

顯然,這頂巨輦當中坐的,便是當今吳越王錢弘佐了。這一年來,錢弘佐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很少出行了,但是今天是給自己的獨生兒子送行的日子,少不得還是要賜宴出行的。轎輦裡面炎熱不透氣,錢弘佐的身體又不能在輦裡放冰桶,於是只好每行一段路讓一旁的護衛往轎輦四壁上貼附的銅管子裡灌冷水降溫。

錢惟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