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1部分

坐地頹然歇息著。許多人身上刀槍創傷宛然,很明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從眾人悲慼的眼神中,都可以看出這些人在剛才的戰鬥中傷亡不小。他們當中幾個明顯是精銳親兵的人,好歹還有牛皮重札可以穿著,置於頭目將領,則是鐵鱗甲打扮。但是佔了絕大多數的民壯,則僅僅只有用膠把層層厚紙厚布粘合起來的紙製鎧甲。

而他們手頭的兵刃,則更是五花八門,從鋤頭糞叉,到攪拌牲口飼料用的鏟子,無奇不有——很顯然,這是一支典型的淮南民眾自發組成的軍事組織“白甲軍”。

半個月前,好像突然轉了性子的柴榮一下子變得急功近利起來,放著西邊壽州不管不顧,在東邊楚州、滁州之間似乎是瘋了一樣突然發力猛攻,沿著古運河邗溝故道自北而來奮迅南下。而周軍對於周圍滁、和、楚、揚四州的“白甲軍”打擊力度,也變得空前殘暴起來,株連手段毫不手軟。

這四州之地的白甲軍中,一些勢力較小的山頭被徹底掃平撲滅了,剩下的為求生存,不得不更加抱團扎堆,推舉統一的指揮。並且把自己十里八鄉的老弱婦人、家中老小全部接來屯於一處,以防被柴榮的株連之法殺光了他們的家人。

不過,這種聚集人口的事情,終究不是辦法,短時間內雖然可以防止敵人攻打進來,久了之後,存糧便成了大問題——這些都是苦哈哈的窮人,平時就沒什麼積蓄,一旦逃難起來,那是最多隻能帶三五日的口糧。時間久了之後,這支白甲軍便不得不打主意劫掠後周軍的軍糧輜重以求生存。

劫糧的事情,做一次還好說,想要再二再三的話,就容易被人盯上、下套、設伏誘殲。這支人馬看上去如此之慘,很顯然剛剛就是因為周軍下套設伏之後、被人輪了。

“盧大當家!咱滁北十四家的兄弟,剛才可是死命斷後的,折了足足幾百個壯士。這次搶回來的糧食,咱理應多分!”

“胡說!雖然是你們斷後的,可是堅持在這裡蹲點辦事兒的,也是你們滁北十四家的點子,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要不是你們這些呆瓜想著老是在這一代劫道周人,又怎麼會中伏!”

“你他奶奶地信不信爺爺剁了你?你他孃的說得輕巧,如今咱拖家帶口的好幾萬老弱婦人跟著,若是作案選的遠了,家眷如何轉移?若是百里之內,又能找著必中的道兒的,除了這清流關北的官道之外,還有何處可以蹲的?你們和州幫的人這般大言不慚,有種下次你們選地界兒你們自個兒斷後——要不是和州那邊劫不到周軍糧道,你們會眼巴巴地跑來滁州,乖聽盧大當家的號令?”

“諸位且安靜!聽盧大當家處斷!”

一陣紛紛攘攘的內訌之後,總算是人群中那批身穿重札計程車卒出面鎮住了場子,把一個鐵鱗甲的四旬漢子推了出來。

此人名叫盧絳,江西洪州人士,家中原本也算讀書人家,其曾祖父在唐朝時候還中過狀元——要知道隋唐時候,江西的文教還不如宋明兩朝那麼發達,在此之前,江西人還沒有出過狀元——因此在當地,盧家也算是讀書的望族,盧絳少時大唐剛剛滅亡、楊吳初興,盧絳以為讀書無用,便靠著家族的關係和捐贈,在吉州混了個小官吏。

不過此人性子一看就是憤世嫉俗之輩,既不喜歡讀書也不會混官場,幹了沒幾年就丟官去職,成了個混江湖的豪客俠士。因為家族頗有錢財,為人又仗義敢為,故而雖不曾落草為寇,在綠林中倒是名聲頗響。今年入秋以來,贛南的吉州已經被吳越攻陷,不過吳越一方安民撫慰的活兒做的比較好,當地百姓衣食豐足,自然鼓動不起來。

盧絳自問在自己當初做官的老巢做不出什麼事業來了,又聽說江北的周軍燒殺淫掠、引得江北百姓自發組建白甲軍抗敵。於是他便散盡家財,組織了三百餘人的私兵、找渠道弄了朝廷制式的兵刃皮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