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報回來,也是不知兇吉。”
趙匡胤心中焦躁,卻是依然不死心,丟擲兩個退求其次的問題:“既是如此,我大宋便沒有自己的海船海路去吳越宣旨麼?恢復齊魯之地的鹽場生產需要多久?”
“李逆佔據齊魯時,因我大宋沿海之地幾乎盡數失陷——東有李逆,北有契丹佔據滄州等處,因此我大宋僅有的海船也全數落入了李逆手中,可以說是出海船隻百不餘一。李逆在齊魯失守之前,也把船盡數撤走,海船造船坊不能帶走的東西全部焚燬殆盡,工匠也全部遷走。如今我大宋要造出哪怕一艘可以出海的船,只怕至少都得大半年的時間。臣在登州時,也試圖排程黃河內航運的內河沙船,從遼人地界偷渡出黃河河口,輾轉而下。然至今沒有訊息,也不知是否葬身於風濤之間了——為了偷渡去吳越,必須走遠海的航線,若是在近海百里之內,都會被李逆從中攔截。
至於恢復鹽場生產,若是少量恢復,半年之內倒也可以稍微抵擋一陣。要想恢復周太祖年間規模,卻是至少要一兩年時間了。自古百業興盛至難,荒廢至易,海鹽因吳越人的便宜貨衝擊,地方紛紛停產,只知購入吳越海鹽後,朝廷坐享其稅得利,這才有今日之困局。”
趙匡胤聞言長嘆,悶了一杯吳越產的高度燒酒,嘆息說:“世宗皇帝乃至於朕,也算是深知鹽務乃穩定國本之重器,哪怕是吳越雪鹽豐足的年頭,也不忘大量買入後官倉囤積,至少保持天下百姓一兩年所需。然則如今鹽商斷絕如此之久,朝廷存鹽已經到了很危險的地步了。難不成還要靠繼續在鹽稅中攤派‘淮餉’來促使百姓少用鹽麼?縱然如此,必須活命的那些鹽還是省不掉的。唉,如今才看看抵定淮北,李逆有淮河水師優勢,而且竊據淮南已有三四年,根基漸固;我大宋要猝然克復,殊為不易。若是再沒有一條恢復吳越人進貢和鹽商的通路,只怕大局翻覆啊。”
“陛下,臣暗中思忖,那些吳越人雖然謹慎,但是也絕不是和大王一條心。否則雖然江淮之間為李逆阻斷,然楚地還另有商路可通我大宋。只不過因為楚地重重割據,周氏、高氏又是窮困貧弱之軍,商稅榷徵頗重,故而此前經此路到達我大宋的鹽價錢騰貴,足有江淮與登萊而來之鹽數倍。商人無利可圖,才不從此路運鹽。為今之計,不如趁著我大宋官倉內的存鹽還可撐一段時日,從楚地出使吳越,勒令吳越王組織江左商賈往楚地大規模販鹽,如今周行逢新亡,楚地無人敢違逆陛下的。”
“此法甚善……”
趙匡胤還沒說完,趙普家的院門又被敲響了,趙普的家人去開了之後,卻是趙匡胤身邊得用的宦官頭子王繼恩,趙匡胤和趙普正在詫異時,王繼恩匆匆跑到趙匡胤面前報信說:“老奴承陛下交代,說若是楚地有變的話,無論何時都要第一時間把訊息傳遞給陛下。今日晚間卻是有李處耘急報,說繼周行逢身故後,數日前武平軍悍將張文表果然起兵作亂了。如今南楚八州,已然混戰一團!”
第409章 新貨幣戰爭
曾經有經濟史學家研究過一個問題:為什麼遼國這個政權在於北宋對峙的初年還國力強盛,然歲幣進貢近兩百年後,反而越來越孱弱窮困呢?這個問題當然會有很多方面的回答,但是其中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政府投資的“擠出效應”。
所謂擠出效應,就是一個國家在民營經濟收入非常孱弱的情況下,如果全靠政府投資支撐經濟總量,而且外貿或進貢等外部收入來源絕大多數都被官府收走的話,那麼這個國家的民族工業或者說民營手工業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