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的醉生夢死中明白,他最大的勇氣,是哭著放棄他最愛的她。
她終於如願了,終於可以徹底把他撇的一乾二淨了,除了那冷冷嘲笑的“叔嫂”關係,他蕭晚月對於她楚悅容而言,什麼都不是了。
“父親……”
一聲低弱的呼喚,讓蕭晚月渾身一震,不遠處那孤零零爬上樓頂的幼小身影,緩緩地 出現在他本是傷心欲絕的世界裡。
蕭晚月突然發瘋了似的衝過去抱住他,就像抱著拯救他生命的浮木。
死了的心好像一下子活了回來,他又是哭,又是笑:“你撇不下我的,你這輩子就算是死也撇不下我們這麼深的羈絆!”只要他們的兒子還活著,那就是他蕭晚月和她楚悅容血和肉融合在一起的證明,他永遠都會是她孩子的父親,她如何撇得乾淨!
“父親,你怎麼了?”蕭染被他嚇住了。
蕭晚月慈愛地看著她與自己的孩子,討好地問:“染兒,父親回來後這麼久都沒好好關心過你,只顧著自己難過冷落了你,你不會怪父親吧?”
蕭染搖搖頭,道:“父親是被姨娘傷了心麼?父親只會為姨娘傷心。”
聰明的孩子,心就像七竅玲瓏似的,前一句尚在詢問,後一句已是肯定。
蕭染掙扎了好久,毅然決定:“父親,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我們說好了的,再也不讓對方傷心的。誰要是傷了父親的心,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他。我以後……再也不要喜歡姨娘了,我討厭她,恨死她了!”
“不!”蕭晚月緊緊抱著他,“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恨她,惟獨你不可以!”
可以不用討厭姨娘,蕭染鬆了一口氣,仍是好奇問:“為什麼?”
為什麼?
蕭晚月抬頭看了看天際,漫漫長夜過去了,旭日東昇,紅透了半邊天空。可看在他的眼中,卻像是看到了大漠的落日,那麼遼闊蒼茫。他顛倒了世界,顛倒輪迴,只為了擺正她在他心目中的存在。
因為,如果連她留給他的孩子,眼中都點燃了仇恨的火焰,那他就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他要振作起來,不能被他的大哥看輕了,就像不能被自己強大的對手看輕了一樣。
這日,蕭晚月抱著小染兒回到府邸,長樂見到他微微一怔,但什麼也沒說,只俯首輕輕唸了句:“你能想開那就好了。”然後親自伺候他洗漱,為他整理發冠。那意識消沉借酒澆愁的蕭晚月不見了,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和風采,換上紫裘五龍朝袍,去太極殿早朝去了。
文武大臣們見到蕭晚月都很驚訝,畢竟大家都好久不曾見到他來朝會了,隨後又成堆圍上去逢迎討好,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可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弟弟,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儲君,聖上身體久病,又僅立一後,便廢了整個後宮,日後能不能有子嗣還是問題,就算眼前這男人做不了皇儲,他的兒子臨江王蕭染天資聰慧,甚得聖意,也極有可能被立為皇太孫,那他還不照樣是攝政王,手握大權?
眾星拱月似的左一聲“賢王殿下”右一聲“賢王殿下”,蕭晚月聽著冷冷一笑,大哥賜他的這個王爵封號,也不知是不是一種諷刺。
他蕭晚月何德何能,賢於何處?
景王趙敬德看到自己的女婿淡淡地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洛邑王趙之城陰陽怪氣道:“喲,我的好妹婿,幾日不見憔悴了不少呀,別是被哪家姑娘傷透了心吧?噯噯,別難過了,就憑你賢王殿下的身份,這大昭天下除了皇后,哪個女人是你得不到的。”
這等不入流的話,私下說說便罷了,竟是在金鑾殿上大聲嚷嚷。
百官們當下頻頻側目,相關傳言他們也聽過不少,只是到底是天家的感情恩怨,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