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怎麼忘了,紅袖的爹可是有功名的秀才。”夏荷在旁邊聽著,實在忍不住了,出言提醒,舉人娶奴婢不像話,舉人娶秀才家的姑娘可是門前戶對的很。
“哦,還有這樣的事?”這事沉思齊是真不知道,紅袖是吳怡的丫頭,在他眼裡面目模糊的很。
“確有此事。”吳怡說道,“所謂富舉人窮秀才,秀才窮起來一樣要賣兒賣女。”
“嗯。”沉思齊點頭,像是夏荷說的,舉人娶秀才的女兒,確實是門當戶對,只是紅袖在吳怡身邊的這一段歷史,卻不好隨便揭過。
“我問問紅袖,她要是也樂意嫁給陸先生,這事也不是不能辦。”
“對了,陸先生說,他親眼看見有一個小丫頭站在紅袖身後,把紅袖推進湖裡。”沉思齊說到這裡也搖搖頭,女人之間的爭鬥,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如果陸文才不在,紅袖或是淹死,或是被那些跟著小少爺讀書的小廝下人救起,不管怎麼樣紅袖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紅袖一聽說陸先生要娶自己,當時就愣住了,回想起自己掉進水裡,掙扎不已,怎麼樣都喘不上來氣,就在她放棄掙扎的時候陸先生把她從水裡救了起來——“我願意。”
“你有這句話就好。”吳怡點了點頭。
吳怡本想自己辦這件事,卻沒想到她把紅袖同意的事告訴了沉思齊,沉思齊把這事接了過來,“你要辦這事,肯定要驚動陪房下人,這事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他年就算是有認識紅袖的人看見紅袖,也只不過會覺得陸夫人跟紅袖長得像而已。”
肖氏葉子牌癮大,沒事就愛摸兩把牌,今日府裡的事少,馮氏也有工夫,又碰上吳怡來給肖氏請安,婆媳三人又加上週成家的,湊成了一局牌。
吳怡是有她不輸別人,從來都不知道記牌的主兒,夏荷站在她的身後,看著站在肖氏身後的巧文打手勢,偷偷提醒吳怡放水,馮氏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周成家的也是個久煉成精的,一來二去的,三家輸一家贏,肖氏贏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怎麼不見紅袖丫頭?”馮氏問道,她自是知道紅袖落水的事,她覺得一個丫頭落水了就落水了,讓人看見了就讓人看見了,不過是不能做通房丫頭了,他日到了年紀或是安排著配小子,或是嫁給外面的管事,都不妨事的,那些伺侯過老爺、少爺的丫頭,到了年齡又沒名份的,一樣安排著嫁人,更何況紅袖還不是這樣的情形。
“紅袖家裡來人捎信,要把她贖出去,我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沒要她的贖身銀子,又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回家了。”吳怡淡淡地說道。
“嗯,這才是大家風範。”肖氏說道,她自然也是聽說了吳怡身邊得臉的陪嫁丫頭落水的事,見吳怡行動如常,只是時常跟著她的那個穿紅衣裳的丫頭不見了,也就知道這事吳怡處理了,紅袖是吳怡的陪嫁丫頭,肖氏就算是身為婆婆也不好多管,“聽說書館的陸先生也辭館了。”肖氏在意的是沈家的子弟沒人教。
“聽說了,據說是要跟幾個朋友去遊學,聽二爺說陸先生也是望族出身,科舉失了利不想回鄉這才留在咱們家裡,想必是覺得教學生牽扯精力吧。”
“嗯。”肖氏點了點頭,“你們還小不知道,湖南的陸家當年也是出過狀元的,只不過這幾年在京裡做官的人少了,他走了也罷,讓老二在幫著找個好的,只是這次不能要太年輕的,還是年紀大點的好,能呆得住。”
“是。”吳怡應道。
“老大家的,老大最近在忙什麼呢?有日子沒見他的人影了。”肖氏又問馮氏。
“最近兵部忙,朝廷要跟韃子打仗了,浙江那邊也不消停,時有倭寇擾襲,聽說也要剿,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他已經連著幾天住在衙門裡了。”
“這年月啊,裡裡外外的都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