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生意難道憋在家裡圈養嗎?至於後來的事真跟你沒關係!姐……”
“七舅舅,你去看看老爺吧,老爺這麼多年沒見你也想你了。”這時候跟劉氏還說什麼啊,劉氏什麼也聽不進去。
讓這些長在內宅裡的女子接受弟弟娶了個洋女人的事,實在是太難了,現在中國還是視別國為化外之民的時候呢,七舅舅就是娶個法國女皇回來,結果也是一樣。
七舅舅走了之後吳怡連忙叫丫環打水給劉氏洗臉梳妝,“這回讓閨女伺候娘一回。”她親自拿了帕子給劉氏擦臉,劉氏梳妝時又給劉氏和胭脂膏子。
“冤孽,真的是冤孽啊。”劉氏按著頭說道。
“娘,我聽人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七舅舅還不是您的兒孫呢,您何必呢?再說你不是一直上火他不找媳婦嗎?這回他也算是好好的娶了一個了,他為了七舅母連洋教都入了,想必是真心想安定下來了,七舅舅也快到而立之年了,他要是安定下來了不比四處跑船強?海上的風浪可是不認他是前首輔的兒子。”
“你還是個孩子,你懂什麼,你七舅舅走了商賈之道本來就是操了賤業,如今又娶了洋婆子,山東那邊怕是要容不了他了。”
“不能吧……”
“沒什麼不能的,這些年你七舅舅十幾萬幾十萬的往家送銀子,都讓二老給拒收了,原樣送了回去,就是不想收他做生意賺的錢,如今他娶個洋婆子……怕是要被逐出家門了。”
吳怡這個時候算是知道什麼叫讀書人的風骨,傳統宗族的保守力量了,七舅舅就算是在外面被稱為當世陶朱公,在劉家仍然是家族恥辱,他娶的又是洋人……怕是要失去家族的庇護了。
他這些年做生意無往而不利,多多少少是仗著有身為前首輔的爹,主管海關的二姐夫、揚州知府的三姐夫、安親王大姐夫的。
如果家族說要把他清理出去,至少劉首輔這把保護傘不能用了,三個姐夫對待他也不會像之前那麼自然了。
“罷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好好招待他住幾天,好歹勸勸他把那洋婆子留在揚州。”
“什麼洋婆子啊,那是我七舅母,娘,你要勸七舅舅,可得先跟我這個七舅媽好好處著,你要是一口一個洋婆子,我七舅就算是想把她留在揚州也不敢啊!”
“你個笨丫頭,今兒怎麼伶俐上了?說話一套一套的!聽你的,不叫洋婆子了,可你也別一口一個七舅母……”
“那叫什麼?”
“……”劉氏被問住了,按妻論自然得叫七舅母,按妾論晚輩也不用考慮叫什麼,直接無視就成了,實在是硬要給體面,就在前面加個小字……可要是加個小字,劉鳳歧非不幹不可……“算了,你就叫著吧!”劉氏妥協了。
晚飯的時候吳家的姨娘、少爺、姑娘都來了,不為了吃飯也為了看一眼洋婆子長啥樣,是不是化外之民什麼也不懂。
那個瑪麗亞也許真的是法國貴族出身,又學過中國禮儀,到了晚飯時換了身中國衣裳,金色的頭髮盤成牡丹頭倒也別有風味,坐在那裡吃飯禮節是絲毫不差的。
劉氏見她懂禮儀有教養,不是之前想的野人一般,心中十分的火氣倒消了兩三成。
吃完了晚飯,劉氏讓小輩們正式的給她見了禮,叫的也是七舅母,這倒讓這位法蘭西姑娘有點發暈,不過她之前在鎮海侯二姐那裡險然已經經歷過幾個親侄子,更多的庶出也要叫自己舅母的侄子侄女的事了。
“我看你梳我們大齊國的髮式也挺好看的,這套頭面你戴著玩吧。”劉氏該出血時真不含糊,送了她一套赤金寶石頭面。
“謝謝接接……”瑪麗亞漢語說的還是不利索,她也知道自己說的不好,說完了衝著劉氏羞澀的笑了笑。
“是個好姑娘,怎麼被老七千裡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