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去正房,果然在外間屋看見一個穿著跟西洋油畫裡一樣的絲綢篷篷裙的白種女人,眉目精緻的像是天使一樣,頭髮金燦燦的,眼睛是極純的藍色,面板雪白。
見著了吳怡之後羞澀的一笑,吳怡也只好回她一笑,她真的很想跟她用英語打聲招呼啥的……
一想還是算了吧,這個時候的英語跟現代英語差遠了,更何況現代國內教的還是美音,更不用說不知道這姑娘是哪國的 ,英國現在可還不是日不落帝國呢,吳怡的半吊子歷史知識告訴她,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以會說法語為榮,法語……她是半句不會滴,就只覺得口音像吐啖。
吳怡進了劉氏的起居室,劉氏正跟劉家老七劉鳳歧掰扯著呢,“你要是在外國買回來的妾就算了,我這裡也有地方安置她,你走的時候記得領走就行了,你現在說是你跟人家父母正式提了親,又在洋人教堂正式娶她為妻,這可不成,你這是不告而娶!你之前在信裡說要嚇我一跳,原來不是要嚇我一跳,是要嚇死我!”
“瑪麗亞是好人家的姑娘,她爸爸是正經的伯爵,跟法蘭西皇室也是有親戚的,我娶她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先頭的媳婦就是依著爹孃的意思娶的……”
“你還有臉提七弟妹?她要不是嫁了你個沒良心的她能短命?爹孃當初為了拴住你的心給你娶媳婦,結果你在家住了三天就走了,爹孃把一腔的怒火都發在她身上了,她又是個心重的,你又一年到頭沒個音信,憋屈了兩年把自己憋屈死了,你要是能跑你跟她成親之前跑啊?何必入洞房耽誤人一輩子?”
“……我當初不是小嘛……”劉鳳歧低下了頭,“我也知道對不起她,我前些年回來是想接她走跟她好好過日子的,到家才知道她已經死了。”
“你還有臉說!她病重家裡人要給你送信都不知道往哪兒送!我要是七弟妹的姐姐,我非找人活活打斷你的腿不可。”
“你不是我的親姐姐吧,我的姐姐啊,我在福建時二姐已經罵過我一回了……你要是不高興你也罵我一回,我回頭帶她回山東過年,讓爹孃罵一回,出了正月到京城再讓大姐罵一回,這就齊了。”
“你還想帶她回山東?你這是嫌爹孃命太長啊!”
“我當了鰥夫這些年,如今娶了媳婦,可不是要告訴天地祖宗一聲嘛。”
“聘者為妻,奔者為妾你懂不懂?你還想讓她進祖譜?反了天了你啊!你想把祖宗氣活嗎?”
“大齊律講凡軍民人等出境,外國人士入境,都要入境隨俗,以當地的律法為準,我是在法蘭西合法娶她的,在大齊當然也是合法的。”
“你……你……”劉氏指著弟弟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怡趕緊快走兩步給母親順氣,“太太,太太熄怒。”我說我的七舅舅啊,你是穿越的還是我是穿越的啊,你咋這麼新潮呢,跑出家門做生意不說,還坐了船跑了大半拉地球,給我娶了個洋舅媽回來,大齊朝要是有八卦週刊這得上頭條啊。
“姐,你要生氣就讓你一次生個夠好了,我入了那邊的天主教了,這輩子就一個媳婦,我原先那些妾都讓我或送或賣了。”
這回劉氏可真崩不住了,氣定神閒的主母派頭是徹底沒了,直接拿了桌上的茶碗就往弟弟腦袋上扔,讓吳怡一把給拉住了,“娘!”
劉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梗著脖子坐在對面的弟弟,一把摟住吳怡哭開了,“我好命苦啊!我有什麼臉面去見家中二老啊,當初你離家出走要做生意,是我聯合著姐妹三個拿錢讓你做的,沒想到你做下了這樣的事,我……我沒你這個弟弟!”
劉鳳歧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他跟劉氏感情好,也最能說到一起去,在保守的劉家也只有劉氏不會覺得他想要做生意是不務正業,“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說,爹說了不讓我們兄弟出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