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初冬十月,因為蘆花案,五萬多人,白死了……一切還得從頭開始。
“我……”
“這事兒啊,你四姐跟我說過,她跟我打賭說禍首肯定無事,為這事倒的只能是小魚小蝦,我還不信,結果……”鐵勇男搖了搖頭,“結果果真是這樣,你大哥人不壞,他在位上貪點都是依著老例子,他也就能拿小頭,上面的人拿的才是大頭,聽說他是禍首,我當時就不信,沒想到到最後判的是你。”鐵勇男抓了把帶殼的花生,邊吃邊說,“吃吧,我特意讓他們炒的黑白菜,我看你也不怎麼愛吃肉。”
沉思齊拿筷子夾了菜放到自己碗裡,還是一口沒動。
“你這人就是太善,你尋思你投案能把水攪混讓大魚出來?大魚水越混藏得越深。”
“那是我哥,我總不能看著我哥當替罪羊,白白的送死。”
“你送死就行?”鐵勇男說道,“你哥還佔了個知情不報的罪,惹出這麼大個亂子,死也不算冤,你根本和這事沒關係,你投案,還不是為了把吳家扯進來,岳父和岳母疼閨女,怎麼樣也要保你的命,你大哥也就活了,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有人跟我說……”
“什麼有人,曹淳是吧?”鐵勇男一邊吃一邊說,已經讓隨從計程車兵填了兩回飯了,“我第一回見到他我就知道,十個你也沒有那小子一個人有心眼,他裝槍你就放,白長了會念書的腦袋了,現在馮壽山死了,馮老太太嚥氣了,馮皇后和馮侯爺在聖上那裡失了寵,馮五爺倒入了內閣了,曹淳直升入了大理寺,馮家現在是馮五這一支撐著門面呢,皇后娘娘都得讓他們三分,你家呢,你哥丟了官職,就剩下個世子的頭銜,你身敗名裂流放遼東,沈家跟馮家是徹底的結了仇了,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非要死保著馮家。”
“為尊者諱罷了。”
“我聽不懂。”
“為太子。”
“太子不過是個屁孩子,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讀書的,岳父也說太子如何如何……”
“太子是半君,忠於他就是忠君。”
“得了吧,戲文我可是聽過無數,不明不白沒了的太子不知道有多少,就是你們這些人啊愚腐,不過呢,聽說九妹要嫁他,既然是自己家的人,不向著他也不行了。”鐵勇男又填了一碗飯,“我有個事兒要交給你。”
“什麼事?”
“你不懂這軍中的關節,那棉衣在京裡查清楚了,邊關這邊可沒查清楚,當時軍需官讓老萬一刀劈了,他知道的事也沒人知道了,棉衣從京中出來,出關要查一次,到了正平城要查一次,到了慶林城又要查一次,派發出去之前,還要再查一次,更不用說例行的盤庫了,結果都沒人發現有鬼,你說這事,沒有內鬼誰信?”
沉思齊愣了愣。
“我這身邊的人……”鐵勇男指了指外面,“不一定是誰的人呢,我可不想讓人放冷槍,想來想去的,我也就信你。”
沉思齊走了之後,鐵勇男讓外面的衛兵進來,“沈大人身上的墨是怎麼回事?”
“是萬將軍,砸了他的桌子,把墨潑他身上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機靈點,這幾天也不用輪崗了,就是跟著沈大人。”
“是。”
吳怡坐在炕上做棉衣,夏荷幫她理棉花,上好的棉絮一層一層的鋪到白棉布上,“夏荷啊,你說這棉衣保全能穿上嗎?”
“能,咱們兩、三天就能做好兩件棉衣兩條棉褲,隨著四姑爺往京裡面送例行軍報和特產的車馬,一個多月就到京裡了。”
“保全兒不知道長多高了?”
“姑娘看鐵蛋少爺就知道了,他如今三歲了,這棉衣的尺寸是他兩歲的時候穿的,保全少爺穿啊,只能大不能小。”夏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