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冤,你沈思齊對我有恩,我卻恩將仇報……”
“你也是……”是什麼?如果曹御史不死,曹淳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沈思齊甚至覺得,如果異地而處,他也許就是曹淳。
“我死不足惜,只是我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怕是也要隨我去了,我妻子是個好女人,上半輩子沒過什麼好日子,跟著我好不容易過了兩天舒心的日子卻要守寡,她是個老派守舊的,怕是不會再改嫁了,還有我的兩個兒子,我真怕他們走了我的老路,我原以為後事都安排好了,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覺得千頭萬緒。”
“你——”
“你先受我這三拜,否則來生來世,我是要還給你的,到時候你又要認識我這個生性涼薄的小人了。”曹淳說完,跪在了地上,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知道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道,我求我自己心安。”曹淳臉上還是那絲去不掉的玩世不恭,“行了,你走吧!你呆久了對你不好。”
曹淳的話音未落,牢房門外,就出現了雷定豫的身影,沈思齊看了他一眼,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或提心吊膽或有所期望的聽著他們說話。
卻沒想到曹淳說的卻不是他們想要的,沈思齊整了整衣裳,回頭看了曹淳一眼,出了牢門。
“從此以後,必定有很多人要問你,曹淳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話……”雷定豫在送沈思齊走的時候說道。
“讓他們問好了,雷大人要不要搜一搜我?”
雷定豫搖了搖頭,“我們雷家,從來都是皇上的人。”皇帝是誰?重要嗎?也許,但是雷家總能賭對,“沈世子你也是皇上的人,旁人問你,你只管轉身就走就是了。”
“多謝指點。”沈思齊卻知道,曹淳這一番作為,除了磕那三個頭之外,也是為了讓馮家有所顧及,他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沈吳兩家,他甚至可以想象,曹淳會藉此恐嚇馮家,他隨時可能會翻供,讓馮家陪他一起死。
果然,第二日沈思齊就聽說曹家除了曹淳的母親寧氏留下之外,妻子馮氏帶著兩個兒子哭著出了京,直奔山東而去。
三日之後,曹淳對所控罪名供認不諱,當堂奪了衙役的腰刀,自盡身亡。
其母寧氏收斂了兒子的屍骨之後,將兒子葬在一個尼庵旁,自己在尼庵出了家。
曹淳亡故的那一夜,吳柔在佛前點了一柱清香,不管她如何記得那個少年,那個少年早已經將她忘在腦後,她所謂的報復,也只不過在他活埋他的棺材上填了幾塊石頭,曹淳從一開始就是洪宣帝為順和帝留下用來收買人心的工具。
恂親王不容他大半也不是為兒女私情,也是為了在宗室立威,天潢貴胄不容他人羞辱?吳柔冷笑,那些羞辱天潢貴胄的不都是所謂的親人嗎?
她從佛堂出來的時候,卻看見一個人已經坐在她屋裡的正位上了,她福了一福:“妾身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
保全是個敏感的孩子,吳怡經常能無意中捕捉到這孩子眼睛裡的不安,可是除了加倍的疼愛,時常摟一摟他,吳怡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有些時光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她沒能守在保全身邊看保全一點一點的長大,這一段缺失,是怎麼補也補不過來的。
保成似乎感覺到了在母親眼裡更重視大哥,變得更加的粘人了,經常在保全面前摟著吳怡撒嬌,吳怡上輩子是獨生女,這輩子穿過來的時候已經七歲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最後也只好用笨辦法,以愛寶需要照顧為由,把保成扔給保全,兩個兒子的教育扔給為人父的沈思齊。
沈思齊似乎懂得一些法門,對待保全更像是對成人,雖有疼愛,多半還是以教導學業為主,經常對保全講一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