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走了那煩人的臭丫頭,我得趕緊回屋清靜清靜!”
馮慎與香瓜在岸邊望了好久,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潛龍號”。等行至沉沙島,二人少不得在島上盤桓了幾天。因花無聲識得那“龍脈圖”上有滿文“盛京”二字,而那“盛京”,實乃如今關外奉天城的舊稱,因此馮慎決定,要先去奉天一探。
此去奉天,千里迢迢。霸海雙蛟又點起數名親信,打算護送二人前往。待與劉老爺依依惜別後,“潛龍號”破浪起航,載著眾人一路北向。
沿途起居停靠,俱不一一細表。這一日,船過登州成山角,已近遼東海域。眼見快要抵達東北地界,霸海雙蛟不覺有些興起。
劉佔海道:“咱兄弟們看慣了江南的山水,還沒見識過東北那茫茫的冰天雪地呢,趁著初春冰雪尚未全消,正好去瞧個夠!”
“就是!”劉佔川咂巴了幾下嘴,道,“聽說那邊還有種叫作‘燒刀子’的烈酒,味醇勁大,哈哈,一到了岸上,咱們就先去搞個十壇八壇的來嚐嚐!”
眾親信大多好酒,聽得劉佔川此言,皆轟然叫好。
見手下們紛紛響應,劉佔川大手一揮道:“弟兄們都加把勁兒,把咱們的‘潛龍號’開得再快些,明天這個時候若能趕到營口,咱們就可以躺在那熱炕頭上,大碗大碗地痛飲‘燒刀子’了!”
馮慎聞言,蹙額道:“佔川大哥之意,是打算先到營口?”
劉佔川想也沒想,道:“沒錯啊!”
馮慎道:“依我之見,咱們不宜從營口入奉。”
“不宜?”劉佔川一怔,從桌上拉過一張海圖道,“馮老弟,咱們不是要去奉天城嗎?先到營口沒錯啊!”
劉佔海也指著海圖接言道:“是啊,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這裡,先朝西再轉北航到營口,順著大遼河、渾河逆流而上,直接就能行至奉天城啊!”
香瓜白了霸海雙蛟一眼,“大龍、二龍你們別吵,聽俺馮大哥怎麼說。”
馮慎笑笑,對霸海雙蛟道:“兩位大哥所指的路線,確是入奉的捷徑,然對咱們一行而言,卻非適宜之選。我記得日俄之戰後,營口港便為日本出兵霸佔,那裡龍蛇混雜、暗流洶湧,若‘潛龍號’再沿內河航行泊靠,又太過惹眼,極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對。”劉佔川撓了撓頭,道,“既然營口去不得,那咱們從哪裡入奉呢?”
“從這裡!”馮慎說著,伸出手指在海圖上一點。
餘人聚前看去,發現馮慎的指尖落處,正應著海圖上“安東”二字。
“安東?”
“對!”馮慎道,“這安東與朝鮮國劃江為界,原來設有邊陲榷場互市,然屢經戰亂,那裡早已變得人煙稀疏。你們來看,咱們先行至安東,從鴨綠江入海口北上,待沿江尋個僻靜處再棄船登岸,改走陸路赴往奉天城。”
霸海雙蛟互視一眼,齊齊點頭。“行,就聽馮老弟安排。弟兄們,北偏東轉舵,改道安東!”
又行了一晝夜,安東港已然在望。趁著東方未晞,眾人將“潛龍號”半沉於水面之下,悄悄穿過港口,駛入了鴨綠江中。
透過艙中的幾處瞭望孔,眾人向沿江兩岸瞧去,正如馮慎所料,江畔上蕭索凋敝,一片肅殺。沿岸縱有幾所民居散落,也盡是梁倒牆塌、空餘著斷壁殘垣。
劉佔海看了一陣,嘆道:“這裡咋還荒成了這副鳥不拉屎的模樣啊……”
馮慎憤道:“遼東之地,位處海陸要衝,俄國人與東洋人都覬覦已久,兩國各不相讓,最後於此處刀兵相向,反累得咱們的百姓枉死、生靈塗炭!”
“他奶奶的!”劉佔川怒道,“狗日的俄國佬、該死的東洋鬼子!”
馮慎長息一聲,道:“外寇固然可恨,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