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沈珏遺骸回去……如今大管家回來;沈一併到了;去了宗房老宅那邊安置。老爺衙門才開印;休沐好等數日後;沈的拜貼卻到了;讓他久等也不好;明兒你先過去一趟;總不能失了禮數。”
沈瑞聽得前面已經是愣住;好一會兒道:“不是……講究入土為安?就算再捨不得;作甚要這般折騰一回?”
徐氏道:“聽說是族長做的主;沈是尊父命上京……”
“活著的時候想什麼了?如今倒是‘捨不得;?”沈瑞倒不是埋怨族長;只是對沈印象並不好;想起去年夏回松江的事;覺得心口堵得慌;咬牙道。
徐氏嘆了口氣道:“人多是如此;擺在眼前不知珍愛;直到見不著了方後悔莫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只能自己折磨自己。大管家沒回京時;就打發人送了信回來;說了宗房想要遷珏哥兒遺骨歸鄉之事;老爺與我之意;是宗房要是堅持就不攔著。可這畢竟有違世情;容易引人非議;說不得咱們家還要名譽受損;瑞哥兒怎麼想?”
沈瑞聽了這話;眼前一幕一幕;都是沈珏生前情形;低聲道:“兒子也不想攔著。不說別的;只說回去能葬在太爺身邊;珏哥兒泉下有知也會樂意。”
沈珏與他不同;沈瑞本就是內裡換了魂兒;加上四房長輩不慈;對於四房從來不曾有歸屬感;進京後才能將尚書府當成自己家;沈珏即便不被生母待見;可祖父撫養、父親溺愛;骨肉情深;這幾年即便出來;也是念念不忘什麼時候回去探親;在二房即便數年;依舊像是“客居”。
果然是如此選擇;徐氏欣慰地點點頭道:“那就無二話;明兒你過去探望沈;也將這邊的意思說了……省的他心中不安;四下裡鑽營;引得親戚族人不安……”
雖說二太太還在府中;不過嗣母子兩人都沒有提及她來。
等沈瑞回了九如居;就寫了張帖子;打發長福送往宗房老宅。
正如徐氏所料;沈到了宗房老宅;梳洗完畢;坐在跨院廳裡;就開始琢磨起京中的姻親族人。
雖說在尚書府大管家跟前;他說是自己身帶兩重孝;不好直接登門造訪、省的衝撞長輩;可實際上作為孫輩;他只用給族長太爺服期年;過了百日熱孝後;就已經穿素服。至於沈珏;尊不服卑;即便是同輩兄弟;也是可服可不服
要是有長輩的家中確實需要避諱些;畢竟現下還沒出正月;同輩則是無礙了。
正式往尚書府登門前;是不是當先去見沈理與沈瑛?
沈正吃著茶琢磨此事;就見有小廝拿了拜帖進來。
沈有些意外;接過來看了;面上就帶了怒色兒。
沈瑞明天過來;他來作甚?是得了李實的訊息;不願意讓珏哥兒歸宗;過來勸自己的?
沈瑞少年老成;沈本就覺得他是個有心機的;族兄弟兩個上京;一個是能當半個家的尚書府公子;一個卻是寄人籬下。可笑的是;三年以來;宗房對此竟然全無所知。
聽著李實的話中之意;沈珏在世時下人有慢待之處;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可嘆珏哥兒是個實心孩子;即便如此;回松江時也沒有說過二房半句不是。
倒是這個沈瑞;既能當得起尚書府半個家;就不能照拂好沈珏?可見人前擺出的親近都是假的;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不過是面子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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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歸去來兮(二)
“掃榻以待麼?”沈瑞聽了長福轉訴的回話;不置可否;擺擺手打發長福下去
春燕端了一盤糯米糕、一盤生煎白菜包子過來;茶水早就預備好的。沈瑞就著茶水;吃了兩隻包子、幾塊糯米糕。如今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嗓子的聲音不似前兩年那樣黯啞;卻是飯量大增;即便一日三餐吃著;也要每日加上一日、兩日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