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倩哭喪著臉道:“皇兄!她打我……”
“本宮只看到你要打她。”夏之淵冷冷地奪過鞭子,遞給一旁的侍衛。“堂堂公主,弄成這樣像什麼話?!”
夏之倩滿臉泥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皇兄,你居然也維護她?!
夏之淵不耐地擺了擺手,對夏之倩身旁的侍女道:“送公主回去。”
侍女們不敢反抗東宮的命令,架著夏之倩便朝外走,夏之倩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毫無用處,終於乖乖被送上了馬車。整個過程中,她一直回頭瞪著我,一雙眼怨毒得能蹦出汁來。
困住我的那幾個侍女自然也放了手,跟在夏之倩背後離開。我從水窪裡爬起來,只覺得渾身發沉,冷颼颼。夏之淵走到我身旁,臉上的神情很詭異。
“夫人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從水裡拖著步子出去,到元宵身邊蹲下,雙手托起它的背,硬是把這好幾十斤的傢伙給抱了起來。元宵的大頭在我頸邊蹭著,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它紊亂的呼吸和溼涼的鼻尖。
之前發狠而麻痺的感官終於又開始發揮作用,身體各處隱隱發疼,尤其是臉上的,一片火辣辣,還有些熱乎乎液體在流,也不知是水還是血。它感覺到了,伸出舌頭在我臉上舔了舔,似在安慰。
夏之淵跟在我身後。“你受傷了。”他似乎有些歉意。
我停下腳,回頭朝他看了一眼。“你皇妹比我傷得還重點兒。”
也不知道毆打公主這個罪名會如何發落?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裡一晃而過,沒管。
我抱著元宵,踉蹌著前行。夏之淵終於看不下去,伸手扶我,讓侍衛過來抱元宵。我搖頭,堅持要自己抱。他扶著我的肩,欲言又止。
“沒關係,我能行。”我低頭在元宵頭上親了親。“元宵,該減肥了,英雄也不能太胖。”
它似懂非懂地抬頭瞅我,復又將頭埋到我懷中蹭蹭,發出一種細而短促的尖鳴。我想它大概是回想起小的時候窩在我懷裡的美好場景,舊夢重溫十分感慨。
夏之淵扶著我肩膀的手用了些力氣,讓我不得不朝他靠了靠。
“本宮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夫君他會來接——”我正搖頭,安錦的聲音便在前方響起。
“殿下,請將拙荊交還給下臣。”安錦站在不遠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聲音很沉。他身後站著雀兒,瞪著我一副震驚過度的模樣。
她此刻的心理活動想必十分複雜。不過才離開那麼一會兒,夫人怎麼就搞成了這副模樣活像被人給胖揍了一頓似的……
她不知道。被胖揍一頓的其實另有其人。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我費解,深覺他神出鬼沒。
夏之淵站在我身旁,沒有放手的意思。我掙了掙,他勒得更緊。
“殿下。”安錦邁步,緩緩朝我們走來。他的唇線繃得很緊,明明沒有笑,卻依然透出了邪氣。“請將拙荊還給下臣。”
這句話,沒有絲毫恭敬,反而有些隱隱的壓迫感,很不客氣。
我原本以為自己毆打公主已經挺橫了,沒想到安錦比我還橫。我看東宮要是再不放手,他怕是得直接搶。
夏之淵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周圍的侍衛們感知到劍拔弩張的氣氛,紛紛警惕地望向安錦,手放在刀柄上隨時準備砍人。安錦跟夏之淵對峙,一人暗藏凌厲,一人鋒芒畢露,我不知哪兒來的閒情將兩人欣賞了一通,認為安錦勝在神采氣勢,壓了東宮半頭。果然還是自家夫君妙。
夏之淵終於鬆了手。我抱著元宵歡快地朝安錦奔去,哪知左腳絆右腳,往草地上一栽。安錦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我,順便將元宵抱了過去。
他甚至沒跟東宮告退。果然夠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