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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下該多好。

假如我從來沒有使用過毒品該多好。

假如他母親和我沒有離婚該多好。

假如,假如,假如……

犯罪感和自責是癮君子父母的典型反應。在一本《家有癮君子》的書裡,作者寫道:“大多數父母,當回顧自己是怎樣撫養孩子的時候,多少有些後悔。他們可能希望自己更加或沒那麼嚴厲,對孩子期待過高或過低,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更多,或者保護沒那麼過度。他們可能回顧困難的事件,比如離婚或家庭中的死亡,並且把這些看作是孩子心理健康的轉折點。有些可能為過去困境的羞愧而承受沉重的負擔,如破壞家庭並且導致不信任的不忠行為。無論父母的失敗可能是什麼,幾乎不可避免的是,癮君子們會認識到這些弱點,並且利用父母……

接連幾天沒有尼克的音訊後,他從以前的一個女友家裡打來電話,話說得很快,顯然在撒謊。他說自己戒了毒,已經清醒五天了。我告訴他,他只有兩個選擇: 再試一次康復之家或露宿街頭。他的粗暴語氣辜負了我想跑過去把他抱進懷裡的衝動。

他堅持說康復之家根本沒有必要——他會自己戒掉的——但我告訴他,這是不可協商的。他消極地同意再試一次,終於作出結論道:“隨便。”

我開車到了那個女孩的家,在外面等著,在死衚衕裡無聊地擺弄著汽車。尼克陰沉沉地爬進車來。我注意到他臉頰上有一塊黑色的瘀傷,額頭上有一處深長的傷口。我問發生了什麼事,他望了望天,然後閉上了眼睛,說:“沒什麼大不了,有個混蛋揍了我一頓,搶劫了我。”

我叫道:“那沒什麼大不了?”

他看上去疲憊和空虛,沒有行李箱、沒有揹包,什麼也沒有。

“你的東西呢?”

“所有的東西全被偷了。”

他是誰?車子裡坐在我身邊的這個男孩不是尼克,他也不知道有關我記憶中的那個男孩的任何事情。彷彿證實我的觀察一樣,他終於說道。

“我他媽的在這兒幹嗎?這是瞎扯!我不需要康復之家,那是瞎扯,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

“巴黎。”

“啊,巴黎?”

“我所需要的是離開這個他媽的國家。”

“你去巴黎幹什麼?”

“湯姆、大衛和我打算在地鐵裡演奏音樂,給自己配上一隻小猴子,像過去的賣藝人那樣。”

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裡,尼克的情緒徘徊於激動不安和麻木不仁之間。除了猴子以外,他的計劃還包括揹著揹包去墨西哥、加入維和部隊、在南美種地,但每次都最終繞回到堅決不回康復之家。他強調自己不需要康復,已經清醒了;接著又說他需要毒品,沒有毒品活不下去。“生活可惡,這就是我為什麼吸醉的原因。”

我不能肯定再來四周的康復之家是否有用,但我知道那是唯一值得一試的。這次,我設法把他送進了坐落於納帕谷葡萄酒之鄉的聖海倫娜醫院。

第二天早上,尼克、凱倫和我駛過無邊無際的黃色和綠色田野——芥末花、幾何圖形的葡萄園——前往醫院。

在拉帕谷上方,離西爾維拉多小道不遠,我把車轉上了通往醫院的小路。尼克望著那個路標,搖了搖頭,譏嘲地評論道:“棒極了,治療營。我們又來了!”

第三部 無論如何(8)

我泊好車,看見尼克回頭張望,他在試圖逃跑。

“你敢!”

“我害怕,好吧?耶穌啊!”他說,“這將是一場噩夢啊!”

“與被人揍而且差點兒被殺死相比?”

“是啊。”

我們進入主建築,按照路標指示坐電梯到了二樓,並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