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人都得立即穿起衣服臨朝,據說立國以來,只有五十年前長漢軍一夜之間突襲四郡,連下十城,震動天下的軍情傳來,那些大臣無法,這才敲響了登龍鼓,而這次,那個中散大人也真是夠膽大包天的,皇宮之中緊急商議從昨晚到現在,居然都還沒有商議出什麼結果來。”
“無數人遞上摺子說這是南唐立朝以來第一冤案,居然敢沒有皇令便擅自率軍包圍攻擊堂堂朝廷重臣史部尚書,那以後這京城裡可還有得安寧,那些朝廷一品大員半夜裡在自己的府裡也不安心啊,這中散大人這一下可是得罪過整個朝廷所有的官員呢,可是這裡還在商議,皇帝大人的也連發了七八道金令,召那位中散大人上朝。”
“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中散大人還沒玩夠,禁軍二衛從今天早朝起,便已經把守京城四門,京城戒嚴,閒雜人等任何人不準出入京城,接著禁軍二衛毫無理由的迅速的衝入好幾處酒肆青樓,據說整個京城之中,一共十三處地方遭到禁軍的洗劫,裡面的人,不投降便是死,而後,那中散大人這才施施然如同無事一般,趕去上朝去了。你剛才沒有見到,那年輕的中散大人,一身黑色的大氅,坐在一頂紫色的小轎之中,身旁全是一天一夜,彷彿從地獄裡鑽出來一般的禁衛軍,鐵甲之上,染滿了血跡,快速的從這街上護送著那位中散大人上朝去了,居然敢連拒七八道金令,,這下估計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了他了。”
【雪落江湖】第二百一十三章 十載江湖.不到京華
建業城不遠,有一座北望山,北望山上,有一座簡約院,莊院後,有一處陡峭的石壁,久走深山的人,把那裡叫做北望石壁。石壁上,是一小片平坦的地方,僅只三四丈方圓,在這雲深霧繞的高處,竟然座落著一座精緻小巧的石亭。
深紫色的大字,白玉般的匾額,題著的是三個蒼勁有力,隱露崢嶸的大字:退思亭。退思亭兩側,則懸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花為春寒泣,鳥因腸斷哀。下聯卻是:天不遺一老,人已是千秋。
這一幅對聯怎麼也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毫不搭調,上下兩聯彷彿各敘各事,並不相關,可是仔細看去,那力透紙背的字跡,卻都透出一種深深的滄桑老邁之意,或許壯志仍在,或許心願未酬,那個站在石亭之上,臨崖而立的青袍老者,孤寂的背影,也多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寞蒼涼意味。
他揹負著雙手,青布長袍洗得乾乾淨淨,很是樸素,山風吹散他的頭髮,露出幾絲怎麼剪也剪不掉的白髮,歲月不饒人,就算躲在這高山隱蔽之地,也依然抵擋不了歲月那無縫不入的侵蝕。
這谷之中,山風向來極勁,就算一個壯大小夥子兒,也未必敢站在這麼高的懸崖之上,而這老人身形單薄,瘦苦枯骨的手掌,站在那獵獵的山風之中,卻如同磐石般挺立,雪松般堅定,就算衣袂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可是他的腳步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移動過,他的身軀,也一直站立得如同風中的勁竹。
腳底下翻湧的白雲,還有深逾千尋,杳不見底的深谷,在那老者的目光之中,漸漸匯聚,消散,匯聚,消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踏足他身後十丈之內,盤旋而上的羊腸小徑口上,站著一個黑衣黑褲的書僮,一對漆黑點墨一般的眼睛,注視著那個站在高崖前一動不動的老者。
良久,那青袍老者依然沒有轉過身來,忽然自是在喃喃自語,又似是在詢問著身後的小男孩:“墨羽,可還記得我書房上的那幅字畫麼?”
那叫墨羽的小男孩眼珠子一轉,說道:“記得。”
那青袍老者道:“把那上面的兩句話背來我聽聽!”
那叫墨羽的小男孩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身莫不惡死,而未嘗有不死;國莫不惡亡,而未嘗有不亡。”
青袍老者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