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摔在十餘丈外。她身子落下後又在雪地上滑了數丈,這才停住。女子掙了兩掙,終於甚是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她皺了皺眉頭,痛苦地努了努嘴,喉頭像是吞嚥了什麼東西似的蠕了一蠕。面色卻很是平靜,一反初時淒厲決絕的神情。
只可惜站在十幾丈開外處的男子卻看不到女子地臉色。
他被女子那一劍傷得很重,只能單腿跪地,一手擎著冷劍勉強支撐著整個身軀不立時倒下,另一手則捂著胸口,臉上怒氣勃勃,大睜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瞪著女子,一眨也不眨。
過了許久,男子攢了攢氣力,甚是費力的開了口,語氣冷過萬年不化的寒冰:“你父兄口口聲聲說我妖族冷酷無情,反覆難常,呵呵,如今究竟是誰冷酷誰無情?阿參哪阿參,打從一交手,我便沒打算傷害於你,便是剛才那一劍,我也並不是真的要取你性命……想不到我對你地一片真心到頭來竟只換來了你衝著我胸口的這一劍!罷了罷了,眼下我重傷在身,再沒氣力與你相鬥了。你要取我性命,倒不如趁此良機,一劍結果了我吧。”說完一屏氣,拔了刺在胸口的劍,一提手腕向女子擲去。
“仲明商,你拍向我的那一掌,力道也使得不輕哪。”女子揚手接了短劍,聲音清冷,然而那一雙似水的眼眸中卻柔情無限,蒼白地嘴角邊上,似乎還勾嵌著一絲怪異地笑容,“你說你重傷在身,難道我便是完好地麼?我已是不能再戰了,你的性命,我改日定再取。你走吧。”
男子低頭默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頭對著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方才你刺我一劍,我也打了你一掌,我們這便算作是兩不相欠了。你我往日的一番情意,也在這一劍一掌之間化為烏有吧。改日再見時,便是勢不兩立地敵人,我定不會再如今日這般手下留情,你要當心了。”這個我自然明白。請吧。”女子擺了擺手,側過身去不再與男子對望。
男子轉身就要離去,剛行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也不迴轉身子,黯然道:“雖你今日負了我,我卻實不願再與你像今日這般交手。唉,但願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女子身形晃了兩晃,冷聲應道:“好,但願如你所說,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從此刻起,仲明商便算是在這世上消失了,從今往後。我地名字,叫做仲尤。你保重。”男子說完,再不做片刻的停留,決絕而去。
女子望著男子背影消失的方向,呆立了許久,忽地仰天長笑道:“參商永隔,相見無期?哈哈,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仲明商,你心裡有我,不忍傷了我分毫,我又不是傻子,哪裡會不明白?”女子低頭撫著手中的短劍,已是泣不成聲,“只是族人之請,父兄之命,我怎能違背?我刺向你胸口的那一劍。離你心口要害之處尚差三指之距,難道,難道你卻瞧不出來麼?”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你我恩斷義絕。從此後你心中沒有了我,便不會再有所顧忌,夾在我和族人之間,左右為難了。咳咳咳咳。”女子心中情傷難忍,剛才被她強行壓下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了。喉頭一甜。嘴角邊隨之也現了血色。
女子卻全然不覺。待咳嗽止了,又繼續自語道:“明商,我若不在了。爹和哥哥,還有你,都不用再顧及擔心什麼了吧。明商,你知不知道,自人類和妖族交惡以來,我每日裡便夾在你和族人之間,活得很是矛盾痛苦。我不明白,人類和妖族之間,像從前那般和睦共處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殺得你死我活呢?上神既造就了我們,又為什麼忍心看我們自相殘殺而坐視不管呢?明商,你說往後參商永隔,相見無期?不錯不錯,這也是我一心所求的,今日一別,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不行不行,你那一掌雖拍得我筋脈盡斷,命不久矣,然而我卻不能叫你知道我是死在你的掌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