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藥,沉沉睡去,我才離開了思過崖。
如今,左冷禪藉機發揮,劉正風的事情被他拿來攻殲衡山派,莫大疲於應對,連我也一時間牽扯其中。左冷禪曾撞見過令狐沖和魔教往來,現下他萬不可出現在人前。思過崖上的日子雖然清苦,卻也是保護他最好的辦法了。
卻不曾料想,衡山派事情還未掃尾完畢,在一日卻有五個不速之客闖上了華山。
大殿之中,我坐在主位上,不動聲色得看著來者不善的幾人,竟是昔日派中的劍宗棄徒封不平、成不憂,和嵩山派的陸柏與泰山派、衡山派三人。倒是除了恆山派之外,五嶽中人均有了。劍宗中人已經銷聲匿跡了二十年,我心知他二人此番貿然出現,定是所圖不善,而五嶽中人既然聚了大半,怕是左冷禪也在背後摻了一手。
舊怨在先,封不平二人與我見面,自是分外眼紅,言語中很是不客氣。但此刻山中空虛,清松師弟帶著三師侄奉五嶽盟重之命迎戰魔教,季潛夫婦又碰巧下山,師兄弟裡頭卻只餘下我一個人,料想他們挑著這個時候來,怕也是有人算計好的。
封不平道:“嶽師兄,當年你師父憑陰謀詭計,奪取華山掌門之位,我劍宗無一服氣。這筆舊帳,今日可得好好算算。如今,我已向左盟主求得令牌,奉得旗令,來執掌華山一派。今日便要伸張道義,令你交出掌門之位!”
我的內力現下不過恢復了三四成,但劍宗中人重劍輕氣,這點內力之差倒沒什麼影響,若動起手來,我卻也不懼。我沒有去看那塊舉在嵩山派弟子手中的令牌,只在面上淡淡微笑,一派鎮定自如。
我道:“左盟主雖是我五嶽劍盟之首,卻也管不得我華山門內掌門廢立之事。何況昔日劍宗一脈走得旁門,技不如人,均是自請離開山門的。封兄如自忖能當這掌門,在下自當奉讓。但你們二位早已跟華山派沒有瓜葛,這師兄二字,嶽某當不起。”
封不平怒道:“哼,無論你如何狡辯,都是無用。嶽不群,二十年前你為何不上場!你號稱我華山掌門,卻不知是不是名不副實!我今日便要就這掌門之位,請教一二!”
我眉目不動,他說最後這“請教一二”四個字時,忽地拔劍出鞘,一字一劍,對著我兩邊肩上、左臂、右肋旁的衣衫刺出。四個字一口氣說出,便已連刺了四劍。言罷時候那四處外袍恰被割破,一通而過,留下八個窟窿,劍鋒卻沒有傷到絲毫肌膚。這一手劍法精準而又狠辣,極盡變幻之能卻又運使自如,妙到巔峰。
我聽見大殿外傳來微微的一聲聲抽氣,便知道被我喝令不準入殿的幾個弟子,怕都在外頭偷偷看著。他的劍法已然臻至化境,必是一流高手無疑,不由令我心底升起了戰意,但這幾劍固然是驚險絕倫,卻畢竟仍不能使我動容。自始至終,我卻依舊穩穩得坐在位子上,神色未改分毫。
此刻我心中早已入了玄境,任何事物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在心中明察秋毫,外界萬物與我,均已然如般明鏡般清清楚楚得透映著,寧靜至極。對他的出劍我雖分毫未動,卻早存了應對之策,我知曉,只要我想,隨時便能出劍。他那幾劍若是有絲毫偏差,立刻就可擊退,沒有半分威脅。但我此番巋然不動,反而壓了封不平一籌,讓他怒氣更是高漲。
我淡淡道:“幾位雖是帶著令旗而來,但這令旗畢竟不會說話。左盟主向來見事極明,斷不會突然要華山更易掌門。茲事體大,在下當面謁左盟主後,再定行止。”
我雖然是這麼說,心下卻是明白,依照左冷禪近日舉動的推斷,這令旗的來由未必是假。而他既已然能夠號令泰山派、衡山派中弟子,要染指我華山,卻絲毫也不令我意外。料想,那日他放走我與令狐沖,便已埋下了今日之事的伏筆。
封不平怪笑一聲道:“素聞你嶽不群氣功天下聞名,時隔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