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私逃的念頭,我母親沒答應,你還倒打一耙,你當家里人都是傻子嗎?!要是我母親真有心要走,周叔幹嘛還要花銀子打點,給我們準備船隻?你以為他是錢多了沒處使呀?!”
聽了明鸞的話,章寂與章放仍舊很淡定,但臉上卻隱隱有鬆了口氣的感覺,而章敞與宮氏卻齊齊紅了臉。明鸞的話就象是在打他們的臉,他們方才還真被謝姨娘的話哄著了,成了傻子。
章寂微笑著對明鸞道:“三丫頭,你放心,祖父雖老了,人還沒糊塗。”
明鸞卻瞥了章敞一眼:“我知道祖父是個明白人,只是有些人不明白。”
章敞臉更紅了,想要罵女兒兩句,當著眾人的面又拉不下臉,一轉頭看見陳氏進來,臉色蒼白,不知是怎麼回事,連忙迎了上去:“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上有什麼不好?”路過謝姨娘身邊時,還嫌惡地瞥了她一眼,謝姨娘全身冰涼,已經癱倒在地上。
陳氏沒有發覺屋中異狀,還有些發怔:“大嫂子……說她還病著,又放不下沈家,要與沈家一道留下,不跟我們上路……”
屋中眾人都愣住了,章寂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明鸞卻眼中一亮,笑嘻嘻地對陳氏道:“大伯孃也是手足情深嘛,咱們怎麼好逼著她離開親人呢?而且她的病確實還沒好,咱們就答應了她吧?”
章敞陳氏聞言更加愕然,章放與宮氏也有些愣愣的,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章寂:“鸞丫頭說得不錯,既然老大媳婦執意如此,那就由得她去吧!”
第五十章 半夜
謝姨娘坐倒在柴房裡,怔怔地發著呆。
她是在挑撥離間不成之後,被章敞親自丟到這裡來的,深秋的夜晚,連張薄被也沒有,還是陳氏發話,她才得以拿回一件新做的薄棉襖,雖然是粗布做的面,普通棉花做的裡,與從前穿慣的上好繡花緞面絲棉襖不能比,好歹能夠禦寒。
只是棉襖能暖和她的身,卻無法暖和她的心。她是章家家生奴婢,父親少年時代入府為僕,在府裡娶妻,生兒育女,又爬上了管事的位置,她在家雖說比不上富貴人家的小姐,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沒怎麼吃過苦,入府當差後,因為長得好,父親又體面,直接被安排到三爺章敞屋裡侍候,深得章敞寵愛,正房奶奶入門不久便開了臉,雖然開頭幾年只是通房的名份,卻也是呼奴喚婢,錦衣玉食的,除了端茶倒水、捶背捶腿以及章敞的針線活以外,連屋子裡的打掃活計都沒做過。章敞與她有多年的情份,又生了兒子,她在他面前說一句話,向來比正房陳氏管用。
可這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兒子死了,章敞也變了心,待她遠不如從前寵愛不說,就因為她說了幾句陳氏的壞話——這種事她以前也沒少做,只是比這回和柔些——他為了討好正房陳氏,居然狠心把她丟到柴房來受凍,眼看著如今陳氏在他心裡的地位越來越高,她將來還有活路麼?
謝姨娘又記起先前聽到宮氏嘀咕的閒話。
因章寂與章放商量著,覺得雖然周合僱了船,又請了人,一路護送他們全家南下,路上的衣食住行自然不用愁,但章家畢竟是流放,即便使了銀子,收買了押差,也不能做得太過,不然日後叫人揪出來,就是給陳家惹禍。為了家人的平安著想,船是推辭不得的,但兩個侍候的船婆卻用不著,反正這一路上也習慣了,有什麼庶務,自家人做就好。宮氏知道這事兒後,便在心裡抱怨,若要說服周合收回兩個船婆,自然不能將庶務都推給陳氏去做,反而還要讓她少做些,可原本能使喚的周姨娘如今病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哪裡還能幹活?事情不就得落到宮氏頭上了麼?宮氏哪裡甘心?她已經盯上了謝姨娘,反正現在謝姨娘不受寵了,一個妾有什麼嬌貴的?不過是丫頭出身,正該多做些活呢。
謝姨娘曾與周姨娘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