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徐入斐繼續說:“你妹妹說你生病了,她讓我救救你。”
顧頃的眼神閃動著,抓住徐入斐的手腕一直沒鬆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眼前的人要飛走了。
他抓不住他。
他張口,聲音嘶啞低沉:“不要聽她胡說,她亂說的。”
徐入斐的眼神直直看過來,“所以你沒有得病?”
顧頃艱難地吞嚥口水,點了點頭。
點頭是什麼意思呢,是肯定他的問話,還是肯定自己的病?
“很假的演技,不合格。”徐入斐說,“可是我又怕你說的是真的,那樣不就說明我真的被耍了?”
“我應該相信誰呢?總之不能是你。”徐入斐終於露出疲態,進門後一直緊繃的神經不堪重負地,鬆懈下來,“你甚至可以一直騙我,但不能真假參半。”
“顧頃,我太笨了,我辨不清的。”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
可一輩子好長,長到他們的相遇只存在於一瞬間。
人生裡那麼多個三年,到底為什麼,顧頃要把自己困在那三年,他都已經向前走了,便希望對方也能。
蕭箏說得不錯,他和顧頃之間確實該有一個了斷。
以前他總想裝傻含混過去,可只要他還在劇組一天,只要公司還想要透過他搭上顧頃這條線,他們之間還是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他不能只自顧自說他的話,卻不要顧頃的回答。
所以他現在站在這裡,站在顧頃面前,不再逃避。
“我不知道顧嘉柔聯絡了你,關於我的病……我的強迫症,已經治好了。”
顧頃終於說了實話。
像是為了證明,顧頃迅速解下腕上的手錶。
即便是摘掉這個動作,都捨不得放開徐入斐,單手解開了錶帶,扔在茶几上,摔出好大一聲響。
“你已經回來了,我不需要計時了。”
顧頃眼睫垂下的弧度有些乖巧,可也像陰翳一般同時罩在兩個人身上。
“小斐,喬溥心已經向我坦白了,他說他當初跟你有過一段談話。”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他給了我一束花,然後……”
說到一半,徐入斐頓住了,再看顧頃的眼神,他忽然明白。
不是現在。
是更久以前。
他和喬浦心在飯店的衛生間裡,的確有過一場對話。
原來有人真的繞不過那三年,他曾經瞞下的、逃開的,都要以另一種形式重現在自己面前。
徐入斐忽然笑了,可是眼淚也湧了上來。
他還以為自己不會哭。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原來喬溥心把這件事和你說了,難怪會捱打……該不會當年他臉上那一拳也是你揍的吧?”
見到他的眼淚,顧頃鬆開一直抓著徐入斐手腕的那隻手,捧住他的臉。
淚水好燙,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顧頃輕聲哄他不要哭,說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叫他寶寶,好熟悉的稱呼,三年了還是沒變。
徐入斐卻推開掉那隻手,自己倔強地把淚擦掉。
“顧頃,你又在為什麼道歉?當初喬溥心說你利用我……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最起碼不全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要離開。就像我知道一個吻代表不了什麼,我知道你假裝醉了,想要事情沒有發生過。我沒有想要你的道歉和懺悔。
“顧頃,你愛我摻了假,我不要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