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他們一個個不是不體諒人,就是手太懶,“母親,你什麼時候給布蘭登上校寫信?”她一心急著想找個法子,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好孩子,我上星期給他寫了封信,我期待能見到他,而不是再收到他的信。我懇切地敦促他快來我們這裡,說不定今明後天就會到。”
這話很起作用,使埃麗諾有了盼頭。布蘭登上校—定能帶來點訊息。
埃麗諾剛想到這裡,不料有人騎著馬走來,她情不自禁地朝窗外望去。那人在門口停住。他是位紳士,而且就是布蘭登上校。現在,她可以聽到更多的情況了。期待之中,她不禁顫抖起來。但是——這不是布蘭登上校——既不是他的風度,也不是他的身材。如果可能的話,她要說這一定是愛德華。她再一看,他剛剛下馬。她不會搞錯,──就是愛德華。她離開視窗,坐了下來。“他特地從普賴特家趕來看望我們。我—定要鎮靜,—定要控制住自己。”
轉瞬間,她察覺別人同樣意識到這一錯誤。她發現母親和瑪麗安臉色變了;發現她們都在望著她,相互耳語了幾句。她真恨不得能告訴她們——讓她們明白,她希望她們不要冷落他,怠慢他,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好聽任她們自行其是。
大家一聲不響,都在默默地等著客人出現。先是聽到他走在壓石道上的腳步聲;一眨眼工夫,他走進走廊;再—轉眼,他來到她們面前。
愛德華進房的時候,神色不太快活,甚至在埃麗諾看來也是如此。他的臉色因為侷促不安而變得發白。看樣子,他擔心受到冷遇,他知道,他不配受到禮遇。可是,達什伍德太太心裡一熱,還是想—切聽從女兒的,於是她自信是遵照女兒的心願,強作笑顏地迎上前去,把手伸給他,祝他幸福。
愛德華臉色一紅,結結巴巴地回答了一句,聽不清說的什麼。埃麗諾只是隨著母親動了動嘴唇,動完之後,又巴不得自己也和他握握手。但是,已經為時過晚,她只好帶著想要開誠相見的神氣,重新坐下,談起了天氣。
瑪麗安儘量退到隱蔽的地方,不讓別人看見她在傷心。瑪格麗特對情況有所瞭解,但又不全瞭解,她認為保持尊嚴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因此找了個離愛德華儘可能遠的地方坐下,一直沉默不語。
埃麗諾對這乾燥季節表示完喜悅之後,出現了非常糟糕的冷場。達什伍德太太打破了沉默,表示但願愛德華離家時,費拉斯太太一切都好。愛德華慌忙作了肯定的回答。
再次冷場。
埃麗諾雖然害怕聽到自己的說話聲,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費拉斯太太在郎斯特普爾嗎?”
“在郎斯特普爾!”愛德華帶著驚訝的神氣答道,“不,我母親在城裡。”
“我的意思是,”埃麗諾一面說,一面從桌上拿起針線活,“問問愛德華·費拉斯太太的情況。”
埃麗諾不敢抬眼看,但她母親和瑪麗安卻一齊把目光投向愛德華。愛德華臉上一紅,似乎有些茫然,疑惑地望了望,猶豫了一陣之後,說道:
“也許你指的是──我弟弟──你指的是—─羅伯特.費拉斯太太。”
“羅伯特.費拉斯太太!”瑪麗安和母親帶著極為驚奇的語氣重複說道。埃麗諾雖然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卻帶著同樣急切驚奇的神情凝視著愛德華。愛德華從座位上立起身,走到窗前,顯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拾起一把放在那兒的剪刀,—邊說話一邊亂剪,不僅把剪刀鞘剪得粉碎,把剪刀也剪壞了。這時,只聽他急忙說道:
“也許你們還不知道──你們可能還沒聽說,我弟弟最近同那位二小姐──露西·斯蒂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