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打,不打,打,不打……”大概數了好幾分鐘,眼睛都有些酸了,江西揉揉眼睛:“打,不打,打,不打……”最後一顆石子,“不打。”
數完,她立刻搖頭:“不算不算,再來一次。”眸子一轉,這次換個順序來數,“不打,打,不打,打……不打,”又幾分鐘過去,最後一顆石子,她笑了,“打。”
看吧,這是天意。
江西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宋辭一定在等我打電話。”她攤開手絹,對著那一串數字看了又看,“不然幹嘛給我號碼。”
自言自語一番之後,江西收起她的手絹,決定給宋辭打個電話,可是,她還沒想好打電話的理由,慢吞吞地走著,正晃神時,身子被撞了一下,她搖搖晃晃地踉蹌了幾步,抬頭,狠狠一瞪:“讓開。”
葉以萱不讓,反而往前邁了一步:“都是你害我弟弟被送走。”
這麼兇,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江西揚起下顎:“不想連你也被送走就不要惹我。”
小小的孩子,有些奶聲奶氣的威脅,把所有厭惡都擺在臉上。惹得葉以萱氣紅了眼,大聲嚷嚷:“我媽說得對,你和你媽一樣,都是假裝溫柔善良的白蓮花。”
江西的小臉頓時一沉:“你再說一遍。”
“你和你媽——”
她揚起手就往葉以萱臉上甩。
“啪!”
很清脆的一巴掌,江西從來沒有打過人,手都疼了,心想著,要是讓禮儀老師看見,她鐵定要從貴族禮的第一課開始重新學。
葉以萱捂著臉,紅著眼要哭的樣子:“你打我?!”
反正禮儀課要重修了……
江西揚起手,又是一巴掌,順帶用指甲狠狠撓了一下。
葉以萱不可置信,嬌俏的小臉上很快便暈開幾道紅痕:“葉江西,你——”
江西哼了一聲,叉著腰,學足了電視劇裡的刁蠻小姐:“再讓我聽到一句說我媽不好的話,我就讓你和你那個狐狸精媽媽滾出我阮家的地盤。”
**歲的年紀,那時候的江西,會笑會鬧,會無理取鬧膽大妄為。
葉以萱自小也是眾星捧月,哪裡受過這樣的罪,紅著眼眶狠狠瞪著江西,不甘示弱:“我媽媽可是影后,才不怕你。”
江西動了動有些疼的手腕:“信不信我讓蘇鳳於這個影后在演藝圈都混不下去?”
畢竟出身望族,即便是自小學習西方禮教的江西,阮家人該有的驕傲與張揚她也與生俱來,也許她並不像外人傳言的那般,像極了她母親的溫婉淡雅,至少,那個時候,她黑白分明得容不下一絲雜塵。
葉以萱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惱了,鼓著小臉,呆愣著。
“你不信?”江西刻意將下巴抬起來,眼睫下沉,“我外公的名字,整個Y市還沒有一個人不敬三分。”
趾高氣昂,江西學起來,同樣有模有樣。
如此唯我獨尊,明明是頤指氣使,卻驕傲尊貴得像個天生的貴族,永遠抬起她的頭顱,居高臨下。
葉以萱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低人一等的卑微感,才半大的孩子,並不是十分懂母親常掛在嘴邊的家世與背景,只是第一次在阮江西面前,嚐到了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
“你,你——”
她羞惱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而葉江西呢,穿著最漂亮的公主裙,高傲地冷視著。
這種近乎輕視的眼神,叫葉以萱無地自容極了,稚嫩的臉上,有著不屬於那個年紀的兇狠與猙獰,抬手,狠狠一推:“葉江西,你去死!”
江西毫無防備,整個人趔趄後退,猛地抵在噴泉池邊緣的石頭上,重心不穩,她直直向後倒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