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錄簽署盟約的地方,豎起了一個巨大的石雕。那個石雕既不是人相也不是獸圖騰,而是一面六丈多(近二十米)高兵器模樣——方天畫戟!
那戟的戟身比人的腰還有粗,戟身上雕刻了象徵右衛大軍的猛虎六十餘頭。形象各異栩栩如生,張牙舞爪呼之欲出。戟尖直指蒼穹鋒芒畢露,兩面巨大的月芽刀刃張揚霸道迎風巋然。戟頭之下甚至還特意懸上了很長的一條紅色彩帶。
“誰幹的?”劉冕看到這玩藝,出聲來問。
“我!”馬敬臣勇敢的站出來承認然後哈哈的大笑,“杵在這裡,嚇死那些突厥狼崽子。我就不信了,他們以後還敢在陰山這裡討野火放肆?”
劉冕仰頭看著高聳入雲威風凜凜的方天畫戟石雕,有點哭笑不得的道:“還好你沒有把我劉某人的雕像放在這裡……”
“我開始是這麼打算地唉!”馬敬臣沒經思考矢口說道,“可後來一想好像有點不妥……於是就改立你的兵器了。方天畫戟,多威風啊!連著幾場大仗打得突厥人一點脾氣也沒有;後先兩代突厥大汗都在你手上吃盡了苦頭。現在你的威風肯定傳遍草原人人談你而色變了。再豎一面你的標誌兵器在這裡。嘖嘖,一來嚇唬他們二來揚威記功!”
劉冕撇了撇嘴:“石像能嚇住人的話,還要軍隊幹什麼?你若是建的我地石像我定會當場拆了。我告訴我,我向來不喜歡這種張揚輕狂的玩法,也不想沽名釣譽想著什麼讓後世子孫記得我的無量功德。其實,如果沒有我劉冕。也肯定會有趙冕、陳冕來完成這樣的事情。我劉某人不過是運氣好摻和進來了。你明白嗎?”
“知道。知道。你就是想低調一點嘛!”馬敬臣無所謂地笑道。“古往今來打勝仗地人可不少。但是民族英雄可不是誰都能當地。”
“民族英雄?”劉冕眉頭一皺。
“是啊。民族英雄!”馬敬臣眨巴著眼睛道。“你現在還不算是民族英雄嗎?從代州之戰到蘭州勸降論仁弓。再到今天地禦敵於國門之外、建起受降城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這哪一件事情都可以讓你擠身民族英雄地行例!”
“是嘛……”劉冕輕描淡寫地笑了一笑。揮手:“下山。回營。準備撤軍!”
馬敬臣愕然地愣住。站在原地眨眼睛。
身邊薛訥捅了他一下:“還不走。”
馬敬臣滿是不解,扯住薛訥鬱悶的低聲道。“哎,我……拍馬屁拍錯地方了嗎?”
“沒有。拍得挺正。”薛訥忍俊不禁地低笑。“這麼長的日子了,你還不瞭解天官嗎?他越是情緒變化明顯的時候,越不會表現得很清楚。你看他眼神和現在走路的步伐就知道了,他現在心裡可高興了。”“這麼說他還挺喜歡這方天畫戟的石雕了?”馬敬臣有點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一向不太喜歡這種虛浮的東西。”薛訥饒有深意的微笑,“不過,你這個老大哥當眾贊他是民族英雄,恐怕讓他非常受用。當將軍的,誰不想得到這樣地讚譽?”
“真的?”馬敬臣擠眉弄眼開眼的笑了起來,“我這個老大哥的。總算是在臨走之前幹了一件讓他開心的事了?”
“還煮的呢!快走吧,下山了!”薛訥哈哈的大笑,拍上馬敬臣的背和他並肩走來去追劉冕等人了。
下了山頂,劉冕騎上馬。回頭仰望茫茫陰山,隱約可見雲山之巔看到飄揚的金白大旗和巍然屹立烽火臺。
“民族英雄?這頂帽子扣得可算是大了。”劉冕情不自禁地暗自發笑,但又感覺心裡挺舒坦。
這幾年來,自己在混濁如染缸的朝堂上摸爬打滾,或許真的迷失了一些心性,失去了一些理想與堅持。但是始終有一股叫做忠誠與正直的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血管裡。
雖然披上了政客的皮囊,軍人的本質未嘗改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