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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顆,全然看不出本來面目。穿的是妖豔到極致的扶桑戲裝,最外一層的黑色絲襦上刺著梅花、竹葉、松枝,金線捻繡,光亮奪目。裡面一層朱丹色鮮麗錦衣,亦用二十四色的絲線,繡出開屏孔雀,繁複尾屏層層疊疊地鋪張,一直拖曳到地面……他裹在這數層堆疊的華服之中,木偶一般沒有活體的溫暖和生氣。

他向來身體消瘦,如此更顯得纖弱而虛幻。凌光親自奏響了長唄三味線,他執著朱漆小扇的手腕輕振,躡節碎步而動,既緩且靜,卻是令人恍惚出離的舞姿。幽玄之意,軼態橫生。

他非是女人,可這般詭譎的裝扮和樂舞,卻比女人還要蠱惑人心。

其他人看的如痴如醉,我心中卻愈發惶恐。看著那雙空洞雙目,我眼前彷彿又出現那個冷漠的小孩,拿著一塊扁平的軟木對我說:“骨頭剔出來,木頭放進去。”

三味線樂聲驟轉,他手中漆扇嚓然撣開,若有若無的幽秘的香氣登時彌散開來。場中人人似都被攝了魂一般,臉上現出淫…褻之色。

我遽然警覺——這味道我再熟悉不過,花非花。

恐懼如蛇纏上我的身體,我藉口多飲需要淨手,匆匆跑了出去。

方至窗邊,便見裡頭白光如虹,血色四濺!

那些尚沉浸在幻象中的自養殺手盡數被陌上春袖中長索割破了喉管。

凌光到底修為更高,這等劑量的花非花對他不會那般快生效。他面上現出迷離神色,一步步走近陌上春,迷惑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陌上春語聲木然呆滯:“作女形,只為殺人。”

凌光的眼神更加迷亂:“你把我手下的自養殺手全殺了。”

陌上春道:“凌光閣有我一個,足夠”

凌光大笑,伸手探向他那銀線刺著瀑布圖案的繁麗腰帶,吐著氣道:“望月。”。

陌上春順勢靠近,短刀入肉無聲。

“你也要死。”

凌光臉色驟然扭曲,血聚雙眸,一掌砰然擊上陌上春胸前。身軀單薄的少年如斷了線的紙鳶,悶哼一聲飛出了窗外,重重跌落在地,口中鮮血接連嘔出。

我久為武者之醫,自然看得出凌光臨死之前的一掌雖不致命,卻讓陌上春周身經脈寸斷,武功盡失。

他伏在地上,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盡是充血戾色。

他還想殺我。

凡是看到他扮女形模樣的人,都得死。

他就算沒了武功,身受重傷,要殺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仍是易如反掌。

我雙腿灌了鉛一般,恐懼而絕望。恰此時,一枚紙卷無聲無息彈入我手中。我顫顫地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個小字:

靖國府,靈樞九針,復元。

我霎時間反應過來,連連叫道:“不要殺我!我可以救你!可以讓你恢復武功!”

他放了一把火燒光了那個閣子。在我的懇求之下,他亦開啟暗牢,放出了秦桑,我告知他可以去靖國府學靈樞九針。

他知道了我想帶著秦桑離開鳳還樓,便讓白音帶著我和秦桑過索橋,給了白音一枚印鑑。

“我過去掙下的銀子,都在太平錢莊。你拿去隨便用罷。”

白音自不願意離開他。他亦不多言,將一柄長刀丟入山澗,餘下一柄橫架在鐵索之上,兩手執著革套握住兩端,飛快順著鐵索滑了下去。刀與精鋼鎖鏈摩擦出一路炫亮火花,瞬間消失在了山間濃濃霧嵐之中。

我們三人過去之後,卻再也沒有找到他。不見屍骨,我們相信他並沒有死。他遲早都會去靖國府,找他的父親學靈樞九針。

陌上春做到凌光二品所得的賞銀,足有數萬兩。白音取了一部分,執意要去京城。

我想遠遠地躲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