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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擺佈,眼神空洞,面如死水。我疑心此前見到的那個指點我剔骨縫手的孩子,和眼前這個逆來順受的沉默少年是不是一個人。

我不敢怠慢。

他身上的傷疤太多,魚鱗一般。我不得不用藥水腐蝕去已經無法再生的瘢痕表皮,再用三生之藥助他長出全新的肌膚。只是他胸腹之上的老傷太過陳舊深刻,終究是無法完全除盡。

渾身皮肉都被腐蝕去的過程有如煉獄。縱然我給他吃了曼陀羅散,他還是被疼昏過去無數次。身上唯一可以出汗的地方只有背部,他身下的床褥都被溼透,我不得不不斷給他更換床單。

自始至終,他沒有哼過一聲。

肌膚完全長好之後的他,宛如傳說中的蓮花太子重生。

我方懂了為何凌光一定要讓他習練色殺——無論男人女人,都是抵擋不了的。

只是我拿鏡子給他時,他無比厭惡地轉過頭去,不願意見到銅鏡中自己的模樣。

我忽然想到,過去的那副渾身是傷的樣子,或許是他明明躲避得過,卻故意讓自己傷的。

我在鳳還樓中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然而這並不能拯救我和秦桑之間的愛情。終於有一天,我與她的幽會被撞破,兩個人都被捆了起來,送到了樓主面前。

我苦苦乞求,樓主一句話沒有多說,拿尖刀挑斷了秦桑的聲帶,將她投進了暗牢。

如果說啞藥還有治好的希望,可是聲帶被挑斷,我便永遠也聽不到秦桑的聲音了。

我悲苦欲絕。可是秦桑究竟還沒有死。那麼我必須也苟活下去。我知道這正是樓主不殺秦桑的目的——我還有利用價值,而且我只能心甘情願地為他所用。

毒,毒,毒。

我從一個醫人者,變成了一個殺人者。

內心之煎熬,日日夜夜。

我一直告誡自己,忍下去。總有出頭的一日。

因為不止我一個在忍耐。

陌上春來找我要花非花。

我不敢直接給他。這是九仙夫人的秘藥,連凌光和樓主都不曾知曉,卻不知他是何時得知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我稟告了九仙夫人。

九仙夫人巧笑倩兮,“他要多少,你給他多少。”

終於有一天,樓主出樓辦事。這天凌光不知為何,很是高興,晚上召集了所有自養殺手,還有樓中如我這種執事之人開懷暢飲。

自養殺手中只有一個人沒來,就是陌上春。聽說他修習倚天的功法,自律如苦行之僧,不食肉,不近酒色。

喝到酒酣耳熱處,凌光醺然大呼道:“給我把陌上春叫來!”

片刻之後,那個烏衣少年漠然而來,束手堂中,緘默無語。

凌光將他上上下下一陣肆意打量,猖狂大笑道:“浮世如夢、唯有狂醉!今兒開心,就讓你們都見識見識我扶桑的歌舞!陌上春,來一段《鳴神》給大家助興!”

我不是扶桑人,雖在鳳還樓已經待了十二年之久,能聽懂大部分的扶桑話,但是仍不知凌光口中的“鳴神”指的是什麼。

陌上春的臉色明顯的變了。

“我不作女形。”

一枚飛旋的手裡劍毫無預兆地直取陌上春喉心,令滿堂人眾大吃一驚。

陌上春猝然躲閃,那鋒利的手裡劍仍是在他頸上劃出一道細細血痕,以詭異的弧線又飛回了凌光手中。

“我讓你扮,你膽敢不扮?!”

陌上春沒有再說話,沉默地走了下去。

再回來時,已經完全換了女形模樣,華麗穠豔,驚豔至極!所有人目瞪口呆,唯獨凌光擊掌哈哈大笑。

他臉上和脖頸都敷塗了濃厚的白粉,眼角掃一點鮮紅,唇上亦是硃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