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低迷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傍晚,賀鳴遠提著兩個保溫袋到門口,勉強空出一隻手來敲門。
“我煲了湯,醫生沒說特別的忌口吧?”
剛進門時,他還未察覺到氣氛不對,只覺得他們表情有些怪異的沮喪。
天寶難得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撥弄著手腕上的智慧手錶,眼睛低垂。
關於沐晚晚暈倒的緣由,他聽到了隻言片語,是關於她亡故的丈夫。
“麻煩你了。”
沐晚晚撐著身子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勉強扯了扯嘴角,半笑不笑地表示禮貌。
“別跟我客氣,我是從公司過來的,今天大家的工作狀態都很好,你放心。”
賀鳴遠升起了床上桌,把食盒拿出來,喊孩子們吃飯,又替沐晚晚單獨舀了碗湯,端到床邊。
“我自己來。”
眼看著男人拿起湯匙輕吹熱氣,沐晚晚連忙抬起虛軟的手,幹著嗓子攔住了他。
“叔叔做的菜,和家裡阿姨做的味道好像。”
月寶啃著可樂雞翅,嘴裡含糊地說。
“是阿姨做的,我只煲了湯,今天工作實在忙。”
男人不好意思地解釋,見沐晚晚的臉色有所緩解,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要簽字的檔案帶來了嗎?”
賀鳴遠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檔案,是他已經整理好的,按時間順序從前往後,伸手遞給她。
“這周有個慈善晚會,我已經準備好了禮物送給王總,藉口身體不適,推掉了。”
她接過翻開,筆尖在紙上唰唰寫著,鼻尖的緋紅還未消退,長睫毛遮掩住眼裡的疲憊,面板白得泛青。
三個小傢伙扒了幾口飯就沒再吃,乖乖地收拾好碗筷放進保溫袋裡,一聲不響在邊上等著。
“再喝點湯吧,總要提起精神來工作吧。”
賀鳴遠見她把檔案合上,就把半涼的湯碗推過去。
湯裡飄著兩三片菌菇,沐晚晚愣著看了兩秒,搖頭。
“拿走吧,沒什麼胃口。”
外面天光大亮,厲寒辭從霍氏出來,開車回到公司,滯在地下停車場胡思亂想。
眼前竟出現了那張男人的臉,笑著端起酒杯,與沐晚晚碰杯。
燭光曳曳,襯得她的臉朦朧迷人,僅輕輕一笑,就夠讓人陶醉。
心裡泛著酸,捏緊方向盤的手鬆開,往車標猛地一砸。
停車場猛然響起喇叭聲,劇烈得產生迴音。
副駕駛座還留著一束鮮花,半天過去,外層的花瓣都開始蜷曲,失了豔色。
寶藍色禮盒裡裝著他特意準備的禮物,作為袖釦的回禮,他準備了一副耳釘,想親手為她戴上。
(
所有的計劃,都因那個男人的出現,全被打亂了。
深吸一口氣,他踩下油門,車如火箭般彈射出去。
開車進入熟悉的別墅區,他把禮盒放進口袋,見大門敞開著,就走了進去。
別墅門緊閉,任他如何敲都沒人應聲,連孩子都不在家。
“霍夫人不在家,你找誰啊?”
小區口的保安正巧巡視路過,遠遠地跟他招手大喊。
厲寒辭顯然是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夫人就是沐晚晚,頓時繃緊了薄唇,緩緩走過去。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霍夫人嗎?早上老楊就送她去了港口,回來的時候說夫人暈倒了,在港口醫院治療,應該挺嚴重吧,連她家三個孩子都趕過去了。”
提到這事,保安就來勁,好不容易見到個人聊八卦。
“聽說啊,是那個死掉的霍總,屍體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