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正是二月初一,前兒還落了些細雪,那宮女就這麼光溜溜,在院子裡跪了半宿,不是小春子機靈,讓人去報給賢妃知道,那宮女的小命兒可就交代了,那以後的幾次,無一例外都被小十一趕了出來。
本來趙璣還憂心他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倒是想不到,他原是瞧上了蘇家的丫頭,也知道兩人情分好,可好歸好,趙璣先頭真沒往男女情事上琢磨,雖說蘇家丫頭瞧上去聰明靈透,可畢竟蘇家沒什麼勢力,而王家,卻是老四的母族,與小十一無絲毫助益,說不準還是拖累。
因此即便蘇宛若如今沒定親,小十一要娶她當正妃,也是萬萬不能。只是這倒是個歷練睎兒的好機會。
想到此,趙璣眉頭一皺道:
“蘇柳兩家的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家丫頭和你一邊大,這麼算著,明年就及笄了,親事也該料理了,你與她以後還是少見面,那些沒用的心思也好生收回來,兒女情長,難免英雄氣短,這事莫要再提。你王叔回京了,你若閒了,多去他府裡走動走動,再到處亂跑,小心父皇罰你,便是不罰你,你這霜雲殿裡的奴才可要仔細了”
說完,便大步走了,趙睎送了父皇出去,小春子急忙道:
“爺可是聽見了,您可消停些日子吧!若是皇上降罪下來,奴才們的腦袋真要搬家了”
趙睎瞪了他一眼,進屋趴在炕上生悶氣,想起宛若那張瑩白的小臉,小臉上如花的笑顏,機靈古怪的性子,聰明的頭腦,那些千變萬化令他眼花繚亂的鬼主意。
即便沒這些,趙睎老早就發現,只要看著她,他心裡就說不出歡喜,校場上她定定望著自己的眸光……不,趙睎一骨碌坐了起來,無論如何宛若是他的,他不許別人娶她,死也不許……
36王氏有喜
如意把宛若換下來的騎裝,用燒熱的烙鐵熨平整,又用那上好的香薰過,摺好交給一邊的小丫頭,才掀開梢間的簾子走出來道:
“依著奴婢,姑娘以後,可不能再去郊外騎馬射箭了,今兒是奴婢平日唸佛燒香顯了靈,碰上了王爺,不然若姑娘摔了,奴婢可怎麼著,奴婢的命便是小事,姑娘的身子可是自個的,難道心裡就沒個怕字,小時姑娘雖淘氣些,可還有些穩重的心思,如今越大,怎的越荒唐起來”
說著,見小丫頭打了水進來,便上來伺候著宛若挽袖褪鐲,攪了帕子,服侍她梳洗停當,才又道:
“那邊府裡的柳姑娘,這些年越發莽撞了,修下這麼個小姑子,也不知道是姑娘的福還是禍了。”
奶孃一腳邁進來道:
“可不是說的,柳姑娘的性子,就是個惹事闖禍的根苗,以後姑娘嫁過去,還不知道要替她擔待多少不是呢”
一老一小嘮嘮叨叨了半天,宛若吃了口茶,把茶盞放在炕几上,瞄了一眼對面的承安,揮揮手道:
“得了,我知道了,以後少去騎射便是了,你們也不要再嘮叨了,都嘮叨了一盞茶的功夫,也不嫌累的慌。”
如意倒笑了:
“姑娘若憐惜奴婢們累,以後便體恤著咱們些吧!”
知她姐弟有私話要說,便和奶孃並屋裡伺候的丫頭們退了出去。
承安沒回去蘇府,而是跟著宛若進了王家這邊,給老太太請過安,老太太倒分外歡喜,留了飯,並說若家裡無事,便在這裡住下一宿,承安自是求之不得。
以前小時候,即便進了學,隔三差五,或宛若回去蘇府裡,或承安留在這邊,兩人總能到一處,這兩年卻有些疏了,並非他二人之間疏遠,而是底下的婆子丫頭們,特意有分寸起來,兩人雖可常見面,可像以前那樣自在卻少了。
承安有時候就想,若是不長大該多好,他總記得,那時候進京途中在驛館裡,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