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著了又能如何,不過樂上一陣子,等明年姑娘及笄,蘇柳兩府的婚事一辦,十一爺能如何呢,難道還真能搶過來不成?
趙睎黑著臉,一邁進霜雲殿,打眼便看見門邊上打瞌睡的小太監,可算找著了出氣的地兒,揚起手裡的馬鞭子啪就是一鞭子。
那小太監疼的一激靈,立時醒了,知道今兒十一爺不痛快,自己正巧觸了他的黴頭,這條小命說不準就交代了,急忙跪下咚咚磕頭求饒:
“十一爺饒命饒命,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十一爺……”
趙睎心裡不自在到了極點,那還管他求饒,抬手啪啪啪幾是幾鞭子,小春子進來的時候,那個小太監已經快去了半條命,小春子自是不敢硬攔他,只低低道:
“十一爺打死個奴才本不是什麼大事,可宛若姑娘一向體恤下人,若是知道,恐會惱十一爺……”
趙睎的鞭子揚起,聽到這句話卻頹然落下,一腳踹過去:
“滾,滾出去……”
“皇上駕到……”
蘇德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小春子嚇了一跳,急忙跪在廊下迎著,趙璣還沒進霜雲殿的大門,就聽見了裡面鬼哭狼嚎,加上鞭子聲,就猜著一準是小十一又不自在了。
若說這小十一,真挺給他爭氣的,小時候那麼個魔王性子,進了學,卻變了個樣,無論文武,都顯示出非同一般的資質。
趙璣從來沒想過,讓他當個屈身與兄長之下的臣子,也不想讓他去衝鋒陷陣,他想讓他在自己之後,能穩穩當當的坐在龍椅上,把北辰的江山盡收眼底,作為君,只要夠狠,夠心計,加上身後支撐勢力夠強夠大,就成了。
而小十一什麼都好,就是差在這一點上,夠狠,但心計不夠,這也是令趙璣最頭痛的一件事。
“參見父皇。”
趙睎扔開手裡的鞭子上前行禮,趙璣瞪了他一眼,瞄了地上的小太監一眼,吩咐道:
“蘇德安,把這個奴才扶下去,讓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瞧瞧他的傷,賞他些銀錢,好生將養幾日。”
那小太監急忙磕頭謝恩,趙璣走了進去,坐在炕上,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都下去,只留下趙睎在跟前。
窗前植了一叢修竹,一陣微風過處,搖搖曳曳,竹影映進屋內,在小十一臉上落下一陣清淺斑駁的光影,不過幾年的功夫,他已經長大了,眉眼可見昔年雲嬪的影子,眉宇間卻和自己毫無二致。
“小十一,今兒怎麼回事,我記得一大早你不是挺歡喜的,說要去郊外騎馬,怎麼回來就變了個樣兒”
趙睎心裡轉了個彎,眼睛忽然一亮,幾步上來,湊到趙璣跟前:
“父皇,上次您和賢妃娘娘不是說我快到成親的年紀了嗎,娘娘挑的那些女人我不要,我要宛若,我要娶她當我的妃子。”
趙璣目光閃了閃,把手裡的粉彩福壽文蓋碗放在炕几上,開口:
“蘇家那丫頭,聽說自小就定了柳家的親事,我知自小和她要好,可即便是父皇,身為天下之君,也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想怎麼著怎麼著,何況你一個皇子,這事兒不能依著你的意思辦,且你現在年紀畢竟小些,正經親事還需精挑細選,過幾年無妨,我那日和賢妃提起來,也是想先指給你兩個妥帖的人伺候著……”
“我不要別人”
趙睎脖子一梗:
“除了宛若,別的女人我都不要”
趙璣一愣,倒是笑了,忽而想起來去年的荒唐事,宮裡的皇子到了十三,便有專門的大宮女侍奉枕蓆,教授床第之事。
小十一去歲滿了十三,生辰那日,賢妃精挑細選的,選了宮裡一個模樣好,性子溫順的大宮女去伺候他,誰知道大半夜裡,就被小十一那麼光溜溜趕到院子裡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