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笑了笑,道:“因我用的是澄粉做皮,所以麵皮看著才這般通透。這叫冰皮月餅,吃時用冰鎮過才好吃,涼涼滑滑的。”回頭瞧見尹強家的連連咽口水,她笑了笑,撿了一盒子與她,道:“拿了家去與孩子吃罷。”
尹強家的忙道謝,如獲至寶的將食盒摟在懷中,探頭者見桅子裝盤,道:“這月餅還要用冰鎮過,舅老太爺那幾家家中無冰呢,少奶奶還是撿幾盒另裝吧,不然倒浪費了少奶奶的一番心思。”
桅子略微抬頭,問:“舅老太爺?”她嫁來兩月,只聽說江夫人有一個嫡親姐姐住在江陵,就再沒聽人提過江家還有嫡親親眷。
尹強家的心中雖萬分不捨,但到底不能讓梔子一人忙活,將食盒放在灶臺上過來搭手,繼續八卦。從她口中,桅子才知,舅老太爺原指的是老夫人的孃家兄弟袁老爺子。只是老太爺見不慣他行事,不願與他來往,家中除了老夫人時常嘮叨幾句,就再無人提起,所以桅子才從未聽過。
裝好盤,梔子放在竹籃中掉下井中浸過一個時辰,才端了去與江夫人嘗。江夫人見橙紅藍綠紫五色月餅使乳白的細瓷盤子裝著,旁邊綴幾朵橙色小花,伊然是一副畫,還未入口,就先愛上了,笑道:“這都用甚做的,這般好者?”
桅子洗過手,撿了一塊紫色的遞與江夫人,才道:“用澄粉做的麵皮,南瓜做的餡,染色也簡單,和麵時加些蔬菜的汁水就成。”
江夫人嘗過,只是讚不絕口,喚了尹強來,把了銀子讓他去買攢盒,道:“去雜貨鋪子選精緻的買。”
“又回頭與桅子道”,這月餅隆和做不出,別人一問就知不是隆和的,使他家的攢著裝反倒不好。”
桅子笑道:“夫人說的極是。”
兩人正忙活裝盒送禮,門上來報:“少奶奶孃家使人來送節禮。”桅子今日為江夫人省了七八十兩銀子,江夫人看桅子,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喜的,聽說她孃家來人,極肯與梔子面子,迭聲讓門房快請。
來的卻是塗媽媽與春喜,兩人將手中的攢盒遞與金媽媽,方跪下與江夫人磕頭。
江夫人見塗媽媽行事大方,舉止優雅,絲毫不見鄉下僕婦的蠢拙,心中不免驚訝,多看了幾眼方才喚她起來。
與江夫人寒喧幾句,桅子又引了塗媽媽二人去與老太爺老夫人磕頭。老太爺細問過蘭家境況,方才藉口離開,走過擺放攢盒的高櫃旁,使了個眼色與在邊上服侍的雲嫂子,讓她提了攢盒跟著。老夫人見老太爺這般行事,就知老太爺要自個備壓盒的回禮,她怕老太爺因喜愛桅子,將禮物備的太重,起身說了句:“你們且等一等。”就跟去了上房,留下桅子尷尬的與塗媽媽笑了笑。
老太爺撿出蘭家送的月餅等物,將攢盒藤空,扯了腰間的鑰匙開箱,掂出一把金葉子放入攢盒,方才扣上盒蓋。見老夫人進來,不悅道:“你不陪客人坐,來這裡作甚?”
“一個僕婦而已,給她一張凳子已是與了她臉面,哪裡還有主子作陪的道理?”老夫人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揭攢盒蓋子,老太爺知如果讓她瞧見裡面裝著金葉子,只怕又要生出事端,搶在她前面提了攢盒出門。見老太爺這般,老夫人心中越發肯定老太爺與了蘭家厚禮,頓足跟了出去,可她到時,桅子與塗媽媽已經去了,廳中只剩老太爺凝眉靜坐,似是不悅,她到底不敢開口詢問,轉身回房去檢視蘭家送來的節禮。
回靜心居,桅子使了夏歡領春喜去敘舊,自己閉門與塗媽媽說話。
塗媽媽道:“大姑奶奶,你嫁來蘭家不到兩月,怎會突然想起開糕點輔子?還用孃家的名義開,若是讓老太爺老夫人知曉,到底不好。”
桅子苦笑著提了提江家境況,又苦笑道:“我如何不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