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洞,路上還處理了鱷魚流出的內臟。她照例喂原澈吃了食物和藥,又幫他活動了四肢,才顧得上自己用飯。 吃著烤鹿肉的時候,微濃還在想著羊皮卷。難道是鱷魚從前誤食了什麼,不小心把它吞進了肚子裡? 可直覺告訴微濃,這兩卷東西非常重要,那鱷魚極有可能是前人故意養在泉池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五口箱子和卷羊皮! 這不同於那些白紙黑字的藏書,羊皮卷更像是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或者是另一張地圖!而這種隱秘的未知更加激發了微濃的好奇心,她思來想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對所有人隱瞞這個東西,先把它帶下山再作計較! 念頭升起的那一瞬,微濃找出了她來葵水用的白帛,將羊皮卷仔仔細細地包裹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包袱裡。她正打算躺下入睡,忽聽耳畔響起了細微的聲音:“渴……” 是原澈在迷迷糊糊地要水喝!微濃大喜,連忙把水壺遞到他唇邊,果真見他喝水要比前幾日順暢一些,吞嚥不大困難了。微濃立刻試著與他說話:“原澈!原澈!你能聽見嗎?” 細若蚊蠅的回應聲響起,原澈長長的睫毛輕輕閃動,然後,他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微濃“啊”地大叫一聲,歡喜過了頭:“你終於醒了!” 原澈一直趴著睡,視線受阻,根本看不到微濃的臉,只能微弱地喊道:“誰?” 微濃立即趴到他身邊,歪著頭看他:“是我啊!你已經昏睡整整五天了!” 兩個人從未捱得這麼近,距離大約還不到三寸,就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原澈腦子裡依舊是混沌一片,回憶良久才慢慢想起發生過的事,不禁扯了扯嘴角:“你……救了我?” “山上還有別人嗎?”微濃笑著反問。 原澈也竭力想笑,只可惜臉上的肌肉僵硬無力,根本笑不出來。他又張了張口,半晌,才蹦出兩個字來:“多謝。” “等你好了再謝不遲!”微濃長長舒了一口氣:“我真怕你死在這裡,寧王和魏侯一定會剝了我的皮!” 原澈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傷勢,忙問:“我傷得重嗎?” “別擔心,就是……臀部被咬掉一塊肉,沒什麼大礙。”微濃照顧了他五日,早已沒有了羞怯之意,大方地道:“如若恢復得好,應該不妨礙行動。” 傷在臀部……原澈也大致想到了當天的情形,再聯想微濃這幾日對他的照顧,蒼白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紅暈。他只覺得頭腦昏沉而灼燒,比高熱還要難受百倍。 微濃大約也是察覺到了他的尷尬,忙翻了個身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笑道:“放心,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身嬌肉貴的宗室子弟,不該看的地方我可都沒看見。” 聽聞此言,一陣甘甜霎時湧進原澈口中,似乎還摻雜著濃濃的苦澀的藥味。他望著微濃那張明媚笑靨,看著她的落落大方,她的若無其事,看著她因照顧他而略顯疲憊的樣子,只覺得胸腔裡被什麼東西強勢填滿。 他一直以來抗拒認清的事實,一直自欺欺人的念頭,這一刻鮮血淋漓地嵌入了他的心口。 他……動心了。
第249章:患難之情(三)
有時忍耐是為了積蓄力量,有時沉默就是一種告白。當幡然領悟的那一刻,原澈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了,好似說什麼都是對自己心意的褻瀆,都是對微濃的不尊重。 他一時還無法適應這般矯情的自己,想要闔上雙眼平復心情,又捨不得把目光從微濃身上移開,就這般定定地,茫然無措。 微濃卻以為他是剛醒過來的緣故,神智不太清爽,遂問道:“要不你擦把臉?” 原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一摸,掌心竟被紮了一下。這是他的鬍鬚!原來已經這麼長了!他一定很醜很狼狽! 原澈恨不得找面鏡子照一照,又恐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慘不忍睹,心內一時掙扎不已。 微濃見他不對勁,忙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傷口發作了?” “不是……”原澈艱難地張口,“有鏡子嗎?” 微濃一愣,繼而大笑起來,只覺得數月以來從未如此開懷!她兀自笑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