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興慶宮。
“潼關那邊怎麼樣了?”李隆基憔悴地坐在逍遙座上,楊國忠、韋見素、房琯、陳希烈、崔渙等人立於兩邊。
楊國忠作為領頭羊,率先站出來回稟道:“陛下,如今潼關固若金湯,無需擔心。微臣早起去議政堂辦公之時,聽聞坊間傳言,潼關本就固若金湯,大軍甚至有能力反攻,但哥舒翰欲養寇自重,故意不出擊。”
李隆基聽了楊國忠的話,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逍遙座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沉吟片刻後說道:“這傳言可屬實?哥舒翰身為大將,應當知曉此時的局勢,怎會做出如此行徑?”
楊國忠見狀接著說道:“坊間還言現吐蕃弔祭使崔光遠果敢有謀,勇冠三軍,如若換他為潼關守將,如今必然能堅守潼關的同時,將叛軍趕出京畿一帶。”
李隆基皺了皺眉頭,一旁的高力士見李隆基疑惑的樣子,連忙附在李隆基耳邊補充道:“崔光遠是博陵崔氏第三房,前房州刺史崔敬嗣之孫,現在任吐蕃弔祭使,任上多有政效,對維護我朝與吐蕃的關係做出了不小貢獻。”
李隆基聽了高力士的話,微微點頭,但臉上的疑慮並未完全消散。他轉而看向韋見素,問道:“韋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韋見素看了眼楊國忠,隨後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陛下,臣以為臨陣換將實非明智之舉。哥舒翰將軍鎮守潼關已久,熟悉當地軍情地勢,且麾下將士皆聽命於他。如今雖有傳言,但無真憑實據,不可僅憑坊間之言就輕易更換主將。一旦換將,新帥與將士需時間磨合,期間若叛軍來襲,恐生變數。再者,吐蕃雖與我朝有往來,但崔光遠在軍事上的才能尚未在我朝戰場上得以充分驗證,貿然啟用,風險太大。還望陛下三思。”
新任的戶部尚書房琯卻不同意韋見素的觀點,他站出佇列稟報道:“陛下,現如今淮南、河南的淪陷,導致稅收預計減少了一成多,朝廷的財政壓力日益增大,而哥舒翰將軍長期駐守潼關卻毫無作為,十幾萬大軍的糧草軍需耗費巨大,長此以往,恐難以為繼。臣聽聞那崔光遠不僅有勇有謀,還善於治理地方,若他接任潼關守將,或許能在堅守的同時,找到破敵之法,緩解朝廷的財政困境,此不失為一個可行之策啊,陛下。”
楊國忠在一旁點頭稱是:“房大人所言極是,如今這財政吃緊,哥舒翰又遲遲不動,實在是讓朝廷不堪重負。崔光遠的能力有目共睹,讓他去潼關,說不定能打破這僵局。”
韋見素著急地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因這一時的財政困難就倉促換將啊。一旦潼關有失,京城危矣,屆時別說是稅收減少,整個大唐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哥舒翰將軍按兵不動,定有他的考量,或許是在等待最佳戰機,我們應給予他信任和支援。”
陳希烈也開口道:“陛下,臣覺得可先派人去潼關督促哥舒翰將軍,讓他儘快制定作戰計劃,給一個明確的答覆,也好讓我們心中有數,再做定奪。”
李隆基面露難色,他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方面擔心哥舒翰真的如傳言所說“養寇自重”,另一方面又害怕臨陣換將引發更大的危機,況且財政問題也確實迫在眉睫。他沉思良久後,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不可草率決定。朕會再斟酌諸位愛卿的意見,同時派人去潼關仔細打探情況,查探虛實。在這期間,潼關的防務切不可有絲毫鬆懈,一切照舊行事。”
說罷,李隆基疲憊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他獨自坐在逍遙座上,眼神憂慮地望著遠方,心中暗自權衡著利弊。
……
山南東道,新野。
“叛軍這麼久沒有動作了,怎麼個事啊?”李嗣業在城樓上疑惑地低聲囔囔道。
身旁的副將聽到,也湊過來,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