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政客們身邊經常繚繞的自負傲慢之氣。只要她熱熱鬧鬧地來到一個房間,就算是再陰沉緊張的氣氛,也會一下子化解。三十多年以前,厄克特還是個滿懷抱負的年輕議員時,就“愛”上了她。他還記得那時候斯塔格太太看到泰德·希斯'32'身上的扣子鬆了,她居然堅持讓這位當時還是單身漢的黨魁把衣服脫下來,只穿個袖子,然後當眾給他縫好了釦子。年輕的厄克特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這是斯塔格太太第三次申請退休了,前面都沒能退掉,但現年已七十二歲高齡的她看來也是幹不動了。他也很想借她的送別會避一避繁雜的公務,結果沒成功。
“很簡單,就是做不到。”財政大臣重複道,“商店裡根本沒有一丁點兒聖誕氣息,經濟蕭條來得也會比我們想象的快。我們也許可以在統計資料上動動手腳,說有那麼一兩個月是暫時的,但復活節的時候,就會有成千上萬輟學的人湧入勞工市場,那個時候就紙裡包不住火了。他們很多人都是一出校園就跑去領救濟金了,而憑你我之力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四個男人低著頭,靠得更近了些,就像在保守一個驚天大秘密。厄克特之前是在問財政大臣,有沒有可能讓經濟蕭條的影響晚來個一兩個月,擠出多一點點的時間。但他的回答跟厄克特之前所知道的一樣,甚至更為悲觀。
斯坦普爾是第二個發言的,十分簡練。再重複那些壞訊息根本沒什麼意義了。“我們又得了幾分,弗朗西斯。”
“得分?”
“得的負分。和國王交惡簡直把我們打入了地獄。倒扣分不說,還整個兒在往錯誤的方向走。”
厄克特用舌頭舔舔薄薄的嘴唇:“那你有什麼要說的呢,阿爾吉?你又帶了什麼壞訊息來要把我給逼瘋?”
厄克特轉向黨派的財務官,幾個男人不得已再挨近了一點,因為這個財務官身高才一米五左右,在這麼人聲鼎沸的房間裡聽他說話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和財政大臣以及斯坦普爾不同的是,厄克特並沒告訴他提前選舉的打算,但他也不是傻子。如果黨派的財務官被問到,一個透支和負債嚴重的黨派怎麼才能迅速籌到一千萬英鎊,就算用腳趾頭想一想也能知道肯定是在搞什麼貓膩。他肥頭大耳的臉漲紅了,遲疑地伸著脖子看著同僚們。
“做不到。不久前才是選舉,聖誕節才剛過,馬上又要進入經濟蕭條期……今年一整年我都籌不到一千萬英鎊,更別說這個月了。我們要現實點,我們黨的優勢本來就不明顯,而且越來越不明顯,誰願意把錢給我們啊?”
“你什麼意思?”厄克特嚴厲地問。
“對不起,弗朗西斯。”斯坦普爾解釋道,“訊息肯定已經送到你桌上了。弗雷迪·班克羅夫特今天上午去世了。”
這是厄克特手下一個來自夏爾斯的後座議員。他有點難以消化他的死訊。當然,這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班克羅夫特已經做了多年的“政壇殭屍”了,現在肉身也該隨之而去了。“真遺憾,他當時得票多少'33'?”厄克特拼盡全力也沒能在兩句話之間留出足夠的停頓或空隙。在場的人都非常瞭解他的擔心。報紙上會聳人聽聞地登載補選的訊息,全國將迎來新一輪的慷慨激昂,政府往往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因為大家會習慣性地將其候選人刨根究底,“千刀萬剮”。
“不夠。”
“胡說八道。”
“我們留不住這個席位。而且我們拖得越久就越糟糕。”
“我做首相後的第一次補選,就這麼糟糕。這可不是什麼好宣傳,哈?我希望我還是能乘著花車去跟大家問好,而不是被扔到輪子下面碾死吧。”
一個面如土色的年輕人穿著皺巴巴的西裝和歪斜的領帶跑到這邊來了,他明顯看出了這是一場私人的交談,但幾杯萊茵白葡萄酒下肚,他和幾個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