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絲拉……”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帶著奇妙的韻味,緩緩在我頭頂響起,“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沒回答。一個人能有多瞭解別人?我該是怎樣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別人說的不算。
“為效忠者而戰死是一個戰士的榮耀。”雖然我沒回答,但頭頂的聲音並沒有放棄,繼續說道。
才不是!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沒有誰應該為誰而死。瑞拉德只不過是法老派來臨時保護我的,說不定還是王太后的手下,又沒有效忠我,憑什麼為我死去?
“你那位效忠者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你好好活著,而不是現在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那個聲音繼續說。
我才沒有……半死不活。我一直以來的願望,都是好好活著,不被人欺負地好好活著。但我從沒有想以別人的死亡作為我活著的代價!這是不可原諒的!
叫我怎麼原諒害死了瑞拉德的自己?
許久,頭頂再沒有聲音。
我鬆了口氣。
望天的時候,老有隻蒼蠅在一旁嗡嗡地直叫喚,很討厭的啊。
“小姐!”
我轉頭看向另一邊聲音傳來的方向。
哦,是斯奈夫魯。
“小姐,你沒事吧?”斯奈夫魯騎著馬落後我們一個馬頭,擔憂地看著我。
嘖嘖,一個個問的話都一樣,連神色都一樣。明明我就好好地站在面前,自己不會看麼?都是廢話!
於是我嘲笑地看著斯奈夫魯,什麼話都沒說。
“小姐……”
斯奈夫魯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已經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繼續看天唄。白天望天,晚上看星星,實乃人生兩大樂事啊。
“她沒事,我會照顧她的。”頭頂的聲音似乎微微在嘆息。
照顧什麼啊,我有手有腳,又不是腦殘,哪裡需要人照顧?
我撇撇嘴,沒理他。
等到我終於看完天的時候,我發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馬,被公主抱著走在一座完全陌生的院子裡。
公主抱耶……切,又不是真正的公主,有什麼意思啊?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我說。
正抱著我的人腳步一頓,卻沒有聽我的,而是繼續走起來,“馬上就到了。”
知道自己的力氣沒他大,我只好扁扁嘴,鬱悶地看天。
天上的雲,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無論哪一刻的仰望,都能看到不同的美麗形狀,怎麼都看不厭。
不一會兒,我就被抱著進了一間雖比不上底比斯我自己的房間,卻也舒適豪華的房間。
一直抱著我的拉姆瑟斯將我放在床上,撈過紗狀的亞麻布給我蓋上,輕柔地說了句,“好好休息。”
我沒理他。
他似乎站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連日來的疲憊似乎在我沾到床的一瞬間都湧了上來,我在紛亂的思緒中沉沉睡去。
意識迷濛之前,我想,要是能一睡過去不再醒來,該多好啊。
*
醒來的時候,我的思維有一瞬間的混亂。
身陷柔軟而又絲滑的亞麻布中,我以為我回到了底比斯那段我剛成為安克帝克將軍養女的時光。那時候,我覺得貴族的生活實在是很奢侈,但卻深深地沉醉於那樣的紙醉金迷。
即使那只是如黃粱一夢般短暫的時光。
我愣愣地坐起身,看到外面有金色的光線透進來,有些刺眼,卻讓人忍不住想將那美麗的光芒緊緊抓住。
現在是早上了吧?我也真夠能睡的,居然一睡到現在。
懶懶地躺回去,我側過頭繼續欣賞著美麗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