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布羅斯離貝因達最快也要兩天的馬程,那還是我們當初熬了一夜才有的速度。整隻軍隊趕路的速度顯然不及當初我們四人的疾行。
但因為拉姆瑟斯的催促,軍隊應該能在第三天到達畢布羅斯。
而第三天的上午時分,身後忽然起了一陣煙塵。
那是戰車帶起的。
——凱魯王子終於追來了。
老實說,看到背後濃煙滾滾,如海嘯一般不斷向這邊逼近,我的心裡是萬分緊張的。待會兒的一仗,必然是刀光劍影,死傷無數。對於如何把夕梨還回去,我心裡還真有些沒底,只希望待會兒不要出點什麼岔子。
從戰車帶起的煙塵出現,到西臺軍分成左右兩翼準備包圍埃及軍,不過就是片刻之間的事。
遠遠地,我似乎能看到西臺軍前方那有著一頭耀眼金髮的凱魯王子。
因為斯奈夫魯的迴歸,我本想讓他來駕車,但之前鎮壓叛亂的時候並沒用到戰車,因此斯奈夫魯也不會。最後,只好還是由瑞拉德駕車,而斯奈夫魯則乘上了另一輛車。
“瑞拉德,停下,我們騎馬走!”我拉了拉瑞拉德的胳膊,大聲說道。
周圍都是轟鳴聲,不說大聲些,根本就聽不到。
“小姐,你想做什麼?”面對我這匪夷所思的命令,瑞拉德自然會有疑惑,他駕車的速度,也因為疑惑而慢了下來。
周圍駕著戰車計程車兵眼見著西臺軍包圍了過來,都在迫不及待地向前衝去,我們這一車,也就因為速度的降低而逐漸落後。
“瑞拉德,西臺國王的目標肯定是她。”我指指夕梨,她此時正緊張又興奮地看著她所愛的人,“我們坐戰車肯定會被追上的!”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就算追不上,我也會想辦法停下讓他們追上。
“不行!”然而,瑞拉德迅速地否定了我的意見,“這裡太亂了,如果我們停下,後面的戰車會撞上來的!”
我環視了一圈。
我左右都是混雜著恐懼和凝重神情計程車兵,瘋了一般駕著戰車,不斷往前衝,想在西臺軍完成包圍之勢前重出重圍。
我們右側,原本與我們並駕齊驅的戰車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疾行而去,逐漸將我們落在後面。車上,斯奈夫魯大叫著“小姐!”,似乎想跳下車,卻被同車計程車兵抓住,那士兵似乎說了句“你瘋了?”,死死地抓住斯奈夫魯不放。
戰車遠去,伴隨著斯奈夫魯——我身邊最衷心,從武力上來說最可靠的人——不甘的喊叫。
“中路加快速度,左右兩翼向中間靠攏!”忽然傳來的命令,讓士兵們如吃了顆定心丸似的,聽從命令,向中間靠攏。
這是……要迅速突出重圍吧?現在的兵力,應該是比不上西臺軍的,但如果到了畢布羅斯就不同了。那裡有援軍,有獲勝的希望。
瑞拉德也聽到了命令,不再與我說話,微微調整方向向中央靠攏。
然而,因為之前的耽擱,我們的戰車,以及我們四周的,都已經被西臺呈包圍之勢鎖定了。
我能看到凱魯王子,他自然也能輕易地發現夕梨在我這邊。
很快,兩軍的小股戰鬥打響。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刀劍入肉的撲撲聲,馬匹受驚的嘶鳴聲,爭相在我耳邊迴響。
我竭盡全力忽視所有的一切,只專注於我所期待發展的事。
“夕梨,待會兒我們跳下去,你做好準備。”我悄悄地在夕梨耳邊說。
如果繼續在戰車上的話,瑞拉德說不定會讓我把夕梨當做人質,以此來逃脫,那麼我怎麼將夕梨放回去?
而直接把夕梨從政疾行的戰車上丟下去——她懷著身孕,出事了怎麼辦?
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