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哼哼,等著看好了,看宋辭怎麼把阮江西捧上天,寵上天。
“去去去,準備下一場,要是一條過了,就收工去夜宵。”
唐易瞅了一眼劇本,感覺不好了:“應該沒辦法一條過。”
張導罵:“別扯犢子。”
“下一場是親熱戲。”唐易抬眼看了一眼宋辭,眼皮跳了跳,當著宋辭的面跟阮江西演親熱戲,太驚悚了。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張導也沒辦法淡定了,立刻暴跳如雷了:“王場務,你是怎麼排的戲,還不快給老子滾過來。”
王場務有種天塌下來了的感覺,從剛才宋少知道阮江西接下來有一場親熱戲之後,整個片場的氣氛都不對了,有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壓抑沉悶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唐易把玩著手裡的手機,走到阮江西面前:“阮江西,宋辭給我發簡訊了,要不要看看?”
阮江西搖搖頭:“我們要不要對一下戲?”
“下一幕是親熱戲,雖然尺度很小,不過我可不敢多來幾次,對戲還是免了。”晃了晃手機,唐易半點調侃的意思都沒有,很嚴肅,“宋辭放話了,我要敢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他有的是辦法從別處討回來。”
“抱歉。”
阮江西似乎也很無奈,想來宋辭的醋勁很不得了。
唐易收了笑:“江西,一場吻戲都要讓導演考慮是否用替身,我不否認你是個很優秀的演員,但作為宋辭的女人你不適合當演員。”
唐易的話,幾分調侃,幾分深意。
也許,他說得對,得宋辭一人,阮江西必定定了歸屬,為一人所有,宋辭啊,對阮江西有多寵愛就有多獨佔。
她卻微微一笑,墨染的眸,亮如星子,她說:“我是演員,沒有誰比我更適合這些鏡頭。”
唐易笑,不置可否。
“ACTION!”
導演的話才剛落,甚至不用走鏡頭,阮江西立馬入戲,速度快得讓唐易瞠目結舌,果然,阮江西是個天生的演員。唐易立刻調整,和阮江西對戲,如果不全力以赴,會被虐得很慘。
北魏四十三年,嶺山一戰,大燕大勝北魏,當時遲修遠繼任定北侯之位不到一個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常青送去大燕,作為戰敗國的俘虜。
當時,定北侯的常青樹正翻新芽。
“常青,”他站在樹下,沉默了許久,只說,“留下性命回來。”
也許,他也是不捨吧,畢竟常青是他親手教養長大,是定北侯府裡最優秀的暗衛。
她總是穿著一身黑袍,並不擅長言語,許是沉默寡言慣了,嗓音很啞:“侯爺,若是我活著回來,也不再是常青了。”
誰都知道,此去大燕,她是北魏細作,兩國之爭,無論誰主沉浮,常青都不可能再是定北侯府裡的常青了。
遲修遠久久沉默。
“如果回來的是我的屍體,侯爺,可否答應我一件事?”她依著身後的常青樹,站得筆直,忽起的風吹起她黑色的衣襟,她總是喜歡穿著一身黑袍,將頭髮盤作男子的樣子,常年揹著那把青銅劍,那是遲修遠送給她的劍,她從不離身。
常青,她不一樣,和世間任何女子都不一樣。遲修遠看著她,出神:“好,我答應你,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把我的屍體葬在你院子裡的那棵常青樹下,不要立墓碑,在旁邊為我再種一棵常青樹便夠了。”
她似乎很喜歡常青樹,所以在她六歲那年,遲修遠為她賜名常青。
他狠狠抱住她,聲音竟有些梗塞了:“好,我答應你。”
燈光,外景,演員,都十分到位,只差最後一個鏡頭,唐易虛攬著阮江西,正要低頭去親,懷裡突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