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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掌櫃的在櫃裡面切切弄弄,不一會兒就擺了五個小碟子在更大一些的木製托盤裡,以同樣方正的手法,擺到了燕簫梅的眼下。

五個小碟子中,燕簫梅只認識其中一個碟子裡的東西,是醬油。

其餘每個碟子裡,都整齊的碼放了五片叫不上來名字的肉。

或紅或白,或黃或青。

在燕簫梅不解時,掌櫃的又恭敬的以雙手向他遞上了筷子。

執起筷子,燕簫梅夾起一片紅肉,但見其肉質細嫩,有細白條紋,看上去很新鮮,卻沒有絲毫煙火氣。

“敢問掌櫃的,這片肉,是什麼肉?”

掌櫃的又在擦櫃檯,他似乎永遠嫌櫃檯不夠乾淨。

“魚生,沾著醬油吃。”

魚生?

難道是魚肉?

紅色的魚肉?

“可是。”燕簫梅幾分為難:“這似乎是生魚。”

“沒錯,是生魚。”掌櫃的有些不耐煩,嘆了一口氣:“但到了酒屋裡,就要叫魚生。”

這,只是兩個字顛倒一下而已,有什麼區別嗎?

“掌櫃的。”將魚肉放回碟子裡,燕簫梅微笑:“麻煩掌櫃的幫我做熟吧,哪怕用開水燙熟也好。”

這句問話,似乎惹了掌櫃的生氣,他摔下毛巾,皺起眉頭:“我這間酒屋,不賣熟的東西。”

燕簫梅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他實在不想吃生魚,放下了筷子,倒了一盅酒。

一口酒入喉,他又皺起了眉頭。

酒雖然清香,但是也太淡了些。

“掌櫃的,你這酒……”燕簫梅脫口而出,想說他的酒摻了水,終究忍住了。

掌櫃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底,嗤笑一聲,接著拿起白巾,繼續擦他的櫃檯。

魚是生的,酒是寡的,半山酒屋,只是浪得虛名。

難怪要在屋外挑起無爭兩個字,是怕脾氣大的江湖客砸了他的招牌吧。

燕簫梅不再動筷子,也放下了酒杯。

忽聞左手廂一個少女憐音:“魚生與清酒,乃是東瀛貴族的獨享之物,由伊賀流忍者傳入中土,半山酒屋的白老闆得了其精髓所在,可偏偏就是有牛嚼牡丹的人,不懂魚生與清酒的妙處。”

少女說完話,夾起一片白色魚肉,在醬油碟子中輕輕沾了一面,一整塊放入嘴中,紅唇不啟,貝齒輕嚼。

再將一盅清酒倒入嘴中,看她睫毛閃動,似乎已經坐享了天下第一美味。

看著少女美麗的側臉,依然是十六年前的那般熟悉。

燕簫梅愛意翻湧,恨不能立時走過去牽起她的手。

剛轉過身,又聞兩個女孩兒的嬉鬧聲:“雪兒姐姐,青口洗好了,快點燙著吃吧。”

嬉鬧聲過後,見到兩個如花似玉女孩兒,在雪兒姐姐的面前擺好了一隻吊砂鍋。

砂鍋下面,有銅碗盛著紅碳。

砂鍋裡的水剛開,兩個女孩兒就將一些黑色貝殼扔到了沸水裡。

“好久沒見到這麼大的青口了,開了口的就要立即吃。”其中一個女孩兒,腰裡斜斜掛著兩把彎月匕首,嘴裡咬著筷子,緊緊盯著沸水中的黑色貝殼。

“開口了,開口了。”別一個女孩歡笑,她夾起一隻被煮開的黑色貝殼,布到雪兒姐姐的碗裡。

“雪兒姐姐,一定要趁著燙嘴的時候吃,否則,青口就會變腥的。”

雪兒一聲嬉笑:“刀妹妹,風妹妹,你們第一次吃青口,還是我教的呢。”

三個女孩兒笑作一團,忙不迭的吃著被她們稱作“青口”的黑色貝殼。

她們坐的地方離燕簫梅並不遠,飄來徐徐鮮香。

“掌櫃的,你不是說,這間酒屋